程拙往下捏着他的手背,翻转过来,递了一个眼神给他,乍一看很温柔似的:“坐下。”
真是衣冠禽兽,铁手柔情了,放在以前,陈绪思还能跟程拙死犟一会儿,现在却不能。陈绪思不想再多疼一个地方,不得不服,重新坐下。
程拙说:“手指松开。”
陈绪思摊开手心,果然露出了十个被水泡发的手指头,和中间手掌磨破皮又发白边的伤口。
陈绪思以为自己得遭骂,如果这被徐锦因看见了,耳朵里少不了要听责怪和唠叨,说他不爱惜自己,不注意安全。程拙确实不一样,看着凶巴巴的,但不说话,操作熟练利落地给他抹了药,又看了他一眼,很快松了手。
“谢谢。”陈绪思不知道说什么,就很有礼貌地道了谢。
程拙轻嗤一声,更加没有好脸色,转身拖动沙发面朝窗户口坐着,拿后脑勺打发了陈绪思。
房间里安静得出奇,陈绪思撑着大腿站起来,走到靠里面的那张单人床边坐下,只好也一动不动地发发呆,消消食。手心里冰冰凉凉,带着药膏香气,似乎有麻痹神经的效果。
陈绪思看着程拙的背影,看着看着又躺下来,钻进了被空调吹冷的被子里。
过了一阵子,陈绪思听见沙发的嘎吱声,洗手间的关门声,水流声,脚步声。
最后是关灯的咔擦声。
陈绪思缓缓睁开眼,在一片黑里,看见那团更黑的影子停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然后躺在了对面的单人床上。
“双床房,是不是比一张床的大床房要贵一些?”本该睡着了的陈绪思忽然在黑暗里传出说话声。
两张床之间隔得非常近,程拙闻声转身,和陈绪思相当于面对面侧躺着了,两双眼睛都发出幽微的光亮。
程拙说:“可能。”
陈绪思说:“不过我们也不缺这么点钱吧。”
程拙抬手枕着脑袋,缄默半晌,说:“你放心,这几天我不会再碰你了。”
明明正合心意,但陈绪思捏了捏手边的被子:“我没有不放心。”
“那就不要乱想了,”程拙低声说,“累了就早点睡,明天还得坐车上路。”
陈绪思“嗯”了一声,想说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有睡过一张床,不需要做什么,只是躺在一起睡觉而已,既不会痛苦受伤,也不用像吵完架有了隔阂一样各睡各的。
但今晚只能这样了。
他就是特别矫情,死要面子活受罪,没脸也没胆再去上程拙的床。
身处不熟悉的地方,第二天还是未知,陈绪思脑子和身体都是困的,可闭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越想浑身越难受,程拙在他身上留下的触感仿佛变得越来越清晰,哪怕现在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接触。
床板嘎吱嘎吱,断断续续响个不停。
陈绪思翻来覆去,如同一条被放在油锅上煎着的破皮小黄鱼。
程拙开口叫他的时候,甚至把他吓了一跳:“陈绪思,睡不着?”
陈绪思睁开干巴巴的眼睛,卡着嗓子发出了一个单音,既不承认也没否认。
程拙说:“过来。”
陈绪思呆在床上,不懂自己要过去干嘛。
程拙再次发话了:“过来睡。”
过去睡,是指陈绪思要和程拙挤在一张单人床上睡觉吗?那么小,那么挤,很危险,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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