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高明立眉欲辩,张了张嘴才知哑口无言,却听见身后陈明琦开口道:“寒大人……确实没有从陈家拿什么东西。”
他仍躬身低头,眉目收敛,上半身微微地向前佝着一点,低声说:“有人说,寒大人从离京开始,从许州一路走一路筹,每到一处都请府衙与三老募集周转。那年是旱年,各地都收成不好,送去的米里面混着沙子与石粒,大家不是故意的,这是每个州府能给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但是即便是这样,他拿到的数量也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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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背信弃义的东西,我怎么早没——”田高明回身怒骂。萧临彻面沉如水,身侧的亲卫唰地一声拔刀出鞘,屋里再次静下来。
阎止问:“后来呢?”
“寒大人后来到了梅州,当地打头的豪绅姓谢,他号召众商开了义仓,人人只留一口活命的粮食,其余的几乎尽数掏空,这才凑上了数目。”他叹了口气又说,“这谢家说起来,与北关渊源倒深,谢氏长女如今是侯爷之妻,想不到还有这般机缘。”
他话音刚落,田高明回身抡圆了膀子抽了他一耳光,骂道:“少在这儿猫哭耗子,你哥的死你也有份,今天谁也别想……”
堂前动手,瑞王亲卫立刻簇拥上来。田高明在一片辖制中挣扎着伸长了腿,够出去狠狠地蹬了陈明琦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
“田高明!”阎止一拍桌子,肃容厉声呵斥道,“家师没有从陈家抢粮,那所谓杀人抢粮的罪名是怎么来的?状告他的折子是你田高明上的,什么人指使你!说!”
田高明被四五名亲卫按在地上,左脸颊贴着青石板,一边挣扎一边口不择言地痛骂:“想要他命的人多了去了,我他娘的算老几!他官居兵部侍郎才多大岁数,多少人爬了一辈子都爬不到这个位置,谁看着不眼红?他一步步从知府干到兵部侍郎,明明知道府衙的难处,还偏偏要修什么粮道。许州、梅州、彬州……各州他整饬停当了,该得罪的也得罪完了。如此倒也罢了,衡国公府树大招风,圣上不满,寒昙撞在刀口上当然要拿他以儆效尤。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我的一封折子改变不了什么,想要他死的人如今都好好地站在朝堂上,你去剖开他们的胸膛看看,哪个人不是黑色的?!他们安享荣华,不问疾苦,哪个不比我过得潇洒自在!”
萧临彻拍桌喝了一声放肆,他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只见堂中银光一闪,程朝哗然出刀。他身法极快,众人眼前一花,银亮的刀锋已在田高明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程朝!”阎止促声喝住他,随即爆发出一连串咳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手指攥成拳用力地锤在桌上,一连数下震得茶碗叮叮当磕碰作响,终于让程朝顿住刀刃,回过头来。
“不能杀他……”阎止急促的吸了一口气,眼角又开始泛出潮红的血色,“幽州城兵临城下,他现在不能死。”
田高明双手被反剪着捆在身后,上半身压在地上,却竭力仰脸盯着程朝,狰狞着笑出声来:“你可真是没用。寒昙要是知道自己一死,换了你这么个孬种,救不了恩人,杀不得仇人,黄泉之下也会后悔吧!”
月色高悬,幽州府衙里终于静了下来。西角的一间小院里点着微黄的灯,阎止推门落座。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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