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举手验收,而是装作一副仍未领会技巧的模样,混在未完成实验的学生里发呆。
白繇一眼就识破了少年的伪装,走到少年身后,用笔戳了戳他的脊背,“验收吗?”
少年似乎被吓了一跳,一双猫儿眼惊恐地看着他,忙低头说没做完。
没有绝对实力的前提下,表现得越鹤立鸡群,就越容易招致怨忿,在圣所的日子也越不好过。白繇没有戳穿他,返回了自己的座位。几分钟后,有学生向他求助。
半小时后,少年终于主动举手,“老师,我要验收。”
白繇走到他面前,打开名册,让少年指他的名字。少年伸出纤长的手指,在光屏上虚点了一下,“温述,我叫温述。”
“好,现在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他的生平,他出生在贫民窟里,从小就被人贩子拐卖当扒手,在行窃过程中被人发现,慌乱之下错杀了被他挟持当人质的少女,最后锒铛入狱,被判处死刑。”
“还有呢?”
“还有他死前最后的画面,他是注射死亡。”
“正确,不过现在还不是下课时间,你不能早退。”
温述则打开终端,给白繇展示了请假条,“我下午要去科学部试药,夏堂博士已经给我签过字了。”
试药?什么鬼?
白繇眉头紧锁,“这对你的身体没有伤害吗?”
温述耸了耸肩,轻描淡写道:“没关系,现在向导使用的许多药剂,都是先在我身上进行实验的。”
白繇不再说什么,给温述让了路。
谦和、温驯、孱弱,如同一只活在狼窝里的兔子,不知何时会被开膛破肚,连同骨头一起被吞下去。
直到现在,他还一切宛如一场压抑的梦魇,他居然为了这样的一只兔子,几乎付出了他此生所能拥有的一切。
“你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这个孩子。”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小屋里,母亲指着照片上的人对他说道:“如果不是他,我会选择亲手把你扼杀在摇篮里。”
下课后,白繇迅速返回宿舍,将自己反锁在卧室里,解开颈带。
若是有第三者观察,会惊讶地发现这名向导身上的精神力波动诡异到了极点。他的精神力并没有具象化成精神力线之类的实体,反而在不断强化着他的五感,电流流过电线的声音、衣料摩擦的刺痒、连同房间内混杂无章的气味,都让他头昏脑胀几欲作呕。
颈带之下,向导本该白皙干净的后颈皮肤上,骇然出现了数枚还未完全愈合的针孔。他从冰箱里取出一支针剂,弹出针头一针注入腺体之中。
排异反应非常严重,剧烈的疼痛让他瘫倒在地上,疼得浑身大汗淋漓,半天也爬不起来。他感觉有两股相抗衡的力量在撕扯着他的灵魂,脑域之中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在野蛮地膨胀,似乎下一秒他就要爆体而亡。
身体上的折磨只是次要的,更痛苦的是来自心理上的抗拒。
他必须不断告诉自己,他是向导,而非哨兵。
就因为圣所禁止7年级以下的哨兵和向导私自接触,白佟想方设法给他移植了一个向导的精神域,教他如何做一名看起来正常的向导。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监视温述。
翌日在湖边,白繇站在树梢上,他不在意这个高度对于向导来说是否太危险了,他喜欢登高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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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次的监视行动宣告失败,准确地说,温述很久以前就发现他了,只是因为不想平白失去一个休憩场所,而选择了无视。
但也许是因为实验课上的交集,温述主动走向了他待着的那棵树。
“你怎么能爬这么高?”向导仰着头问,阳光照进他的眼睛里,让他的双眸看上去像一对淌着蜜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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