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多,一日两顿吃糙米,穷的时候也不是没吃过麸糠,好在是盐民,倒是没那么缺盐,只能说死不掉但也活不好,凑合着过了。”宋言没说具体多少钱,只是提起吃食:“要是到大年了,家里能吃上那么一口肉,这一年的苦也算是到头了。”
宋言说这话时,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并没有任何诉说苦难的意思,见两人迟迟不语,才继续开口:“这边的盐民都是这样的,我们祖上就是流放下来卖身到盐场的,我爷爷是盐民,我爹是盐民,以后我和我弟弟都会是盐民,这就是命。”
“你认命吗?”许行知反问道。
却未想,一直冷静稳重的宋言,听到这话后,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命?什么是命,这就是我的命,我敢不认吗。”
边说着蹲到爷爷面前,展开他原本低垂着的手,让他们看的更清楚:“我爷爷熬了一辈子的盐,腰弯了手废了,每日都要承受剧烈的痛楚,要是阴雨天,更是痛的哀叫一宿,我们没干活吗,我们从天不亮干到天却黑,最后还是只能在这个小屋子里苟延残喘,这是我们想要的吗?不,这就是命。”
许行知低头,看着老人苍老而惨白的手,上面瘦的只剩下皮了,而干巴的皮肉上,却是很多细细密密血红的伤口,撕裂又愈合,再又重新撕裂开来,难看的很。
宋言发泄完这一遭后,心里有丝丝的后悔,但最后也只是把外泄的情绪给收拾好,轻声道:“我刚刚情绪激动了一些,望大人恕罪。”
说完怕他心存芥蒂,一把捞起自己的衣服,露出里面还留有的疤痕:“我和我姐是轮着去盐场的,在那边干活苦,手要泡在盐水里不说,还经常要弯腰,一刻都不能停歇,有时候建功过来,脾气不顺了就给你几鞭子,你也只能受着。”
“我姐年岁到了,这两年再不嫁出去,县衙就要收税了,家里哪来那么多银钱给他交。”
“你们家相看好人家了吗?”
“有什么相看不相看的,这边巷子里全是盐场的人家,也是知根知底的,媒婆上来说一说,家里觉得合适,就给嫁出去了。”宋言说道:“她快要嫁人了,想身上攒些钱傍身,所以近日都是她去盐场,我松快一些。”
宋言说了一通后,感觉也没什么可讲的:“大人,您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许行知想了想:“如果给你一个选择,是想要靠种地为生还是继续在盐场制盐?”
“我们家没有地,没有这个可能性。”宋盐笃定道,但最后还是犹豫半响,才道:“如果,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有地,地够多,我会选择种地,像是普通百姓家的,我还是会继续制盐。”
“能到咱们老百姓手里的地,其实都不是什么特别好的肥田,一亩地也就能产出二石五,最多三石的小麦,也是一年干到头,赚的是辛苦的口粮。”
“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制盐的,现在让我去种田,家里人也一个会的,要是灾荒的年岁,更是难过,在盐场虽然穷苦,但好歹旱涝保收,不至于饿死。”
他说的条理清晰,许行知抬手,想要摸摸他,宋言下意识的往后一躲。
刚想放下手,却未想,宋言却又犹犹豫豫的凑向前来,缩回到他的手掌之下:“你给了钱,给你摸。”
许行知无奈笑笑:“吃了早饭没?”
宋言摇摇头:“没。”
“正好,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吃点?”许行知说道,从怀里掏出刚刚在街上买的几个大包子,还有一点点热乎,只是全部粘在一起被压扁了。
宋言没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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