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用说吗,梨花,我只要看着你,就十分快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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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春,帝昭天下,定年号为“崇熙”,自此,新岁序开,万象更新。
崇熙元年,风调雨顺,去年的那场动荡仿佛已经被人们所遗忘,朝堂上的大臣们换了一波面孔,崇熙帝大刀阔斧推行新政,整顿军制、兴修水利、开垦良田,重核税赋,并颁旨开恩科、招贤才,桩桩样样,各部的官员忙得脚不沾地。
春和景明,冬雪消褪,燕子归时,融融洽洽。不论朝堂上的风云如何变幻,年轻的贵族女郎们并不受影响,依旧结伴踏春,自在游玩。
正月十五元宵日,安王妃发帖,请各家女郎往芙蓉园,共赏花灯。
传闻芙蓉园中奇芳斗艳,琼楼叠起,春波如碧,风景独好,但因其为皇家禁苑,无诏命不得入,平日难得一见的,何况安王妃身份尊贵,她既发帖,无有不应,是日黄昏时,女郎们欣然赴约去。
至园中,女使如云,挑灯引众人入。
宴设紫云台,曲水流经,碧波万顷,台上明月如水,台前水如明月,廊台悬布花灯。
这所谓花灯,真真名副其实。这季节,竟有牡丹、芍药、山茶、芙蓉等鲜花,被采摘了下来,团在一起做成花簇,形态各异,或似凤凰、或似圆月、或似莲台,般般种种,不一而足,中置琉璃盏,点明烛以高照,灯火漫延入碧波,天上地下皆花海。
烛光透出花影,水粉轻红,雪白娇嫩,姿态曼妙,风拂水面,水起涟漪,花瓣颤颤似云霞流动,天公与匠人共造此景,精妙绝伦。
又有折枝白梅,遍插紫云台,身临其中,月至黄昏,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如步入山间梅花林,能闻鹤鸣声。
女郎们纵使出身富贵,也未曾见此景致,当下惊叹不已,未及入座,便三两携手结伴,仔细观赏,看得有趣,还忍不住要上手摸一摸,惊起花间蝴蝶,又惹来一阵阵笑声。
至台前玉罄响,催促再三,女郎们才陆陆续续入座。
有人和安王妃相熟,迫不及待地发问:“这节令还未至,怎有百花盛开,莫非王妃求了天上瑶池的仙姬,命各路花神今夜来此?”
“说到这个,其实老身也不知情。”安王妃坐在上首,笑意盈盈,一脸慈祥,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她才是这园子的主人,老身不过借花献佛而已,你们若问,需得问她去。”
此言一出,女郎们齐齐望了过去,四下骤然安静了片刻,旋即私语声大作。
只因安王妃身边坐的乃是已经被废黜的旧太子妃,傅家的二娘子。旧太子被贬为幽王,死得不明不白,而旧太子妃被当今崇熙帝勒令出家为先帝祈福,任谁都谓她红颜薄命
,此生已至穷途。
不曾想,她今日竟能以主人之姿出现在这高门盛宴上,甚至能令安王妃屈居其下,怎不令人惊诧莫名。
听闻傅二娘出家以“怀真”为号,此际,她做女冠装扮,发挽高髻,佩莲花金冠,穿鹤纹羽衣,披着一袭黑珍珠貂绒大氅,那大氅对她来说显得过于宽松了,半搭在地上,让她在道家仙貌中又流露出几分慵懒的模样。
容光灼灼,有芝兰之姿,又有桃夭之态,说不出来,好似和从前有些不太一样。
内中亦有和傅棠梨往日交好的女郎,迟疑着道:“傅……呃,怀真师父,今日这花灯宴会,难不成你才是东家?”
傅棠梨神态自若,依旧端庄优雅,仪容无可挑剔,颔首道:“不错,我原想着,过去一年很不太平,好不容易,如今河清海晏,天下安宁,是极好的光景,点起花灯来,红红火火的,正好,把那些过往的晦气都烧去,新年伊始,日子过下去也顺畅。”
她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那一片花海灯火:“置办了老半天,只我一个人,也怪冷清的,没甚意思,就叫大家一起过来热闹热闹,怎么样,好看吗?”
又有那些个心胸狭窄的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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