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田嬅并不打算罢休。
她目光在薛娘面上逡巡,这些日子田嬅很留意裴无忌。
是为了薛凝而特意留意的裴无忌。
田嬅本来对朝堂之事并不感兴趣,她嫌那些事烦闷,可谁让薛凝是她对头?
有些人就是那样,很容易轻易恨一个人,又因为这极容易生出的记恨生出愤恨和不平。
哪怕原身,也没跟田嬅怎么样,可能有一些口角争执罢了。
可现在薛凝又回来了,虽无几个深交,却也跟来梅香堂讲学的贵女们有说有笑。
至少也不是众人嫌了。
没人提从前的事,可田嬅自己记得,她觉得私下必有人笑话!
窦芙已受了个白眼。
田嬅自然不知晓窦芙说了什么,但与她交好女子,不能跟田嬅不喜欢的人说话。
田嬅冷冷的咬了下唇瓣。
她知晓这些日子裴无忌在养病,说是养病,也未见裴无忌有什么病,那就是裴无忌在裴后跟前失宠的缘故。
田嬅目光再落在薛凝手腕上,蓦然嗤笑。
“薛娘子,你从前便瞧不顺我,而今回来了,总跟我过不去,总是要欺凌人,挑我不是。你哪怕是有裴少君撑腰,怕亦是没能如何。”
“这虽一笔写不出两个裴字,可裴家也不独独裴少君一个。以后皇后想从裴氏另外挑个人出来,也不是不能替。”
“薛娘子,你不安安分分做你六珠女官,却总以私怨为难别人,真以为这般欺凌人能长久?”
田嬅也见识过裴后手段,当初宫里把赵昭捧成什么似的,最后也不过给些赏赐,安抚一番,再打发出京城。
这些无非是做给别人看的。
而今薛凝这个六珠女官能来梅香堂上几天课,也不过是这样的缘故罢了。
所谓说者有意,听着更有心,而今门口便有两位听客。
溧阳公主今日梳着繁复的凌云高髻,发间簪着那支金凤步摇,另点缀着几颗圆润饱满的东珠。她脖颈修长,戴着赤金嵌红宝的项圈,更衬得肌肤胜雪。
田嬅这般高谈阔论,更尴尬是与溧阳公主一道而来的,赫然正是被田嬅贬低不屑裴无忌。
半壶水响叮当,田嬅从不是关心朝事之人,自然和旁人一般觉得裴无忌已然失势,但溧阳公主却并不会这般认为。
她目光落在了一旁裴无忌身上,见着裴无忌并无明显忿怒之色,青年目光只落在薛凝身上。
溧阳公主心思沉了沉。
裴无忌着寻常的霜色素绫深衣,他容貌极好,眼瞳是极纯粹墨色,打扮简单些也不显素,倒有些素净里的艳色。
裴后当初一番叮嘱,令裴无忌不必太过于在意衣视华美,裴无忌也听了进去。
裴无忌性子也不似从前那般燥,已颇有些沉稳之气,大家风范。
薛凝倒不生气,和气说道:“田娘子,我怎样挑你不是?又因什么事显得欺凌于你?”
田嬅忽而说不出话,言语堵了堵,然后说道:“大家心照不宣。”
薛凝:“因郭娘子一双儿女惨死,求至我跟前,我不该搭理她?还是不该相疑田娘子证词,案发之时,你与唐济约见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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