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忠叹息:“话虽如此,可如今天下这个样子,若非太傅斡旋,荆州益州也不会送粮给朝廷。”
卢植平静道:“非植一人之功。”
“将这批粮草收入国库一半,以待明年春种。另分出一批送往军中,再分出一批雇佣庶民修缮城墙……”卢植声音沙哑,安排这批来之不易的粮草。
他的声音有某种镇定本事,似乎只要卢植还坐在这,这场百年一遇的关中大旱就不是解决不了的难题。
大司农屏息静气,垂袖侧耳倾听,一一记下。
第三日。
卢植整了整朝服,踏着晨露入了宫门。穿过三重朱漆殿门,远远望见少年天子已在宣室殿内候着了。
刘协身着素色常服,怀中抱着一卷医书,正就着日光细读。见卢植入内,只微微颔首,便又埋首医书。卢植也不多礼,径自在御案右下方设了席案。黄门侍郎轻手轻脚地搬来两摞奏章,纸册与绢帛堆叠,竟有一尺高矮。
孙坚征讨荆州身死;曹操被举为并州牧,与公孙瓒议和;陈昭上书请功,言她麾下臣子讨逆有功……
天下之变,朝夕之间,短短几日,又是许多大事。
卢植面不改色,将奏疏另置一旁。
这些诸侯打仗的时候也没问过朝廷意见,如今打完了,才想起来告诉朝廷一声。
他管不了,也不打算管,任由这些人去吧。
文书越来越少,卢植偶有咳嗽,便以袖掩口,待气息平复,又继续伏案疾书。
刘协忽从医书中抬头:”太傅近日咳血,可是肺热所致?朕观《素问》有云……”
”老臣贱躯,不足挂齿。”卢植抬头微笑,手上朱笔动作不断,在奏疏上划出一道凌厉的斜杠。
“有一人刘备,自称汉室宗亲,前来拜见朕,他是老师学生,朕不知该如何办。”刘协托着腮,苦恼道。
“按照辈分,他还是朕的皇叔。”
卢植想起这回事,刘备前几日也来拜见过他,欲要把汉室宗亲这个身份在天子这过个明路。毕竟天下的汉室宗亲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只有从天子这儿过了明路的才能算是真汉室宗亲。
只是卢植身居高位,直言拒绝了刘备想找他行方便的心思。
”此事交于宗正即可……”正说着话,卢植忽然就栽倒在地。
“太傅!”刘协打翻桌案,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奔到卢植身侧。
第四日。
卢植再睁眼时,已是次日晌午。
眼皮似有千钧重,药气熏得满室苦涩。他试着抬臂,却连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心下顿时沉了沉。
“太傅。”
不多时,刘协连朝服都未及更换,跌跌撞撞扑到榻前,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恕臣无礼,不能给陛下行礼。”卢植嘴唇惨白,有气无力道。
刘协哭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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