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临从来谨遵圣命,这时候却无法从命,“……臣……微臣不能……”他惶然地抬头看向圣上,嗓音在颤抖,捧着茶盏的手也在颤抖,微溢的茶水已沾湿了他的指尖,“……陛下,请恕微臣不能从命,她没有死……慕晚她没有死,她在等臣救她,微臣要去找她,将她找回来……”
“可能吗?”皇帝嗓音平静,但因话语中残忍的现实,似是透着冷酷无情,“这都几天了,一个人溺在水里几天,还有可能活着吗?朕可听说,慕晚她根本不会游水,一个不会游水的人,溺在水里,能坚持多久呢。”
谢疏临岂不知晓这样的事实,可是……可是他不能放弃,他拼命寻找妻子活着的可能,为着一丝一毫的可能,都不肯放弃,他甚至已往神佛之事上想,想沛江或许有水神保佑妻子没有在落水后立刻断送生机,妻子也许还活着还在等他援救,他不能放弃,绝对不能…… w?a?n?g?阯?发?布?页?i??????????n?2???????⑤?????????
手中的茶盏,随激烈挣扎的心绪,颤摔在了地上,谢疏临在茶盏落地的“砰呲”声中,起身跪在皇帝身前,伏首恳求道:“陛下,请再给微臣一些时日寻找吧,慕晚她还活着,她可能还活着,微臣不能弃她于不顾……”
皇帝伸手去扶谢疏临,谢疏临却不肯起来,仍是跪地苦苦请求。皇帝心境万分复杂,似有乱箭攒在心头,嗓音发哑:“……若朕再给你几日,你还是找不到呢?”
“……会找到……会找到的……”谢疏临眸中颤闪着破碎的希冀,但在圣上无情的逼视下,只能假设找不到的可能,哑声说道,“若这几日找不到,臣会……一直一直找下去……”
皇帝“嚯”地站起身来,猝然的动作,令宽大衣袖甩飞了几上的茶盏。又一茶盏在地上摔得粉碎,皇帝在一地碎瓷间,负手来回躁走几步,忽目光砸向谢疏临,急声说道:
“慕晚是活着还是死了,你心里不清楚吗?何必自己骗自己!你怎么这么糊涂,一个女子而已,难道比国事还重?!你从前和朕只论说社稷苍生,何曾拘泥于儿女情长,那个谢疏临,那个一心只想开盛世太平的谢疏临,你难道忘了吗?!”
“臣未忘”,谢疏临言辞恳切,眸中尽是隐忍的痛苦,“在遇见慕晚前,臣眼里只有山河社稷、黎民百姓,可在遇见慕晚后,臣眼里不能没有她,绝不能没有她。”
“一个女子而已,一个女子而已,有什么放不下的!”纵皇帝极力压制真实心境,他急躁的语气中,也不由露出几分切齿之意,“天下间女子多的是,你何必执着于慕晚?!放下她,朕承诺你,往后你不管看上谁家女子,朕都立即为你赐婚。”
却见谢疏临摇头拒绝,嗓音低哑,却蕴着不可被山海撼摇的真心,“陛下,天下间女子再多,也与谢疏临无关,女子再多,这世间,慕晚,也只有一个。”
谢淑妃原本在旁静坐旁观,见哥哥为慕晚恳求圣上,纵心中滋味复杂难言,也只是目光默然逡巡在哥哥和圣上身上,在这等情境下,当自己不知内情,沉默不言。
谢淑妃只能沉默地在心里期盼慕晚是真的死了,死得干干净净,这样哥哥心痛一时也就罢了,往后哥哥和圣上都不会因慕晚做下糊涂事,往后哥哥和圣上之间,也不会因慕晚可能君臣失和,甚至……反目。
但这会儿,眼见圣上与哥哥似已起了冲突,见圣上神色越发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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