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拿帕子递给慕夫人,并靠在榻边,轻轻地抚着慕夫人后背,为慕夫人顺气。
叶兰本以为慕夫人这会儿咳嗽,只是因为风寒侵体,以为咳几声就好了,却见慕夫人咳得越来越厉害,像要将虚弱的身子骨都咳散架了。叶兰不禁有些着慌时,眼前忽然一红,竟有鲜红的血迹溅在慕夫人手里的帕子上,雪白帕子上殷红刺眼,令人触目心惊。
叶兰心中骇跳,连忙为慕夫人擦拭沾血的唇角,又扶慕夫人躺回榻上,请慕夫人不要起身行走。叶兰急切地对慕夫人道:“夫人在此稍等,奴婢这就去请太医过来。”
急匆匆走到镂月坞外时,叶兰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有擅自请太医的权利。慕夫人在镂月坞地下石室的事,是圣上的秘密,她绝不能擅自泄露天子的秘密,有关慕夫人的事,任何大小事情,都得由圣上亲自定夺。
叶兰只能先去求见圣上或陈总管,然而她着急地来到御书房外时,却从陈总管的弟子那里得知,圣上与陈总管俱已出宫。叶兰不能将慕夫人的事,禀报给紫宸宫的第三人,只得暗自焦急地等待,盼着圣上早点回宫,早点派太医给慕夫人治疗。
今日端阳,天子无朝,官员亦休沐。皇帝趁这空闲,决定带谢淑妃去谢家一趟,因他在去前就已派人通知谢家,点名要谢疏临人在家中接驾,故谢疏临只能从京郊沛江折返回家,按仪迎接天子御驾、淑妃鸾驾。
与皇帝上一次驾到相比,如今的谢府似被愁云惨雾笼罩。由于府中绝大部分仆役,都被调去沛江附近寻人,谢循夫妇无法隆重招待圣上与淑妃,只得连连请罪。
皇帝让舅舅舅妈不必多虑,说他是因谢家出事过来看看的,而不是来要吃要喝,给谢家添乱的。在让表妹谢淑妃扶舅舅舅妈起身时,皇帝将目光看向了他的表兄。
几日不见,他的表兄谢疏临憔悴清瘦得像变了一个人,表兄从前神态间的平和沉稳,被深重的忧伤焦虑碾得粉碎,眸底尽是不安的惶然,表兄像只是在凭一股心气强撑着,若心气散了,人也就会立即倒下了。
皇帝心中默了默,让谢疏临随他回清筠院说话,皇帝刚在清筠院的茶室坐定,谢疏临就向他弯身请罪,为几日前的擅自离朝之事告罪,也为这几日告假在外,不能入朝处理事务,为君分忧。
皇帝令谢疏临起身,宽仁地对他道:“家中出事,一时急火攻心,无法处理世俗常务,是人之常情,朕怎会为这点小事,怪罪于你呢。”
谢疏临拱手谢圣上宽宏之恩,而心中焦灼如火燎原。他如何在家中待得住,只想尽快赶回京郊沛江,尽快继续寻找妻子,谢疏临寻妻心切,就要张口乞求圣上,允他此时不伴驾,允他尽速回沛江寻找妻子下落。
但谢疏临刚要开口,就见圣上朝他招了招手,圣上令他在茶几对面坐下,嗓音温和地对他道:“坐下喝杯茶吧,朕有话要同你说。”
谢疏临只能按捺着心中忧急,在圣上对面坐下,他遵命将一盏茶捧在手里,但实在没有半点啜饮的心思,捧着茶盏的双手,仿佛捧着一团炙热的炭火,捧着他自己焦灼惶惧的心。
皇帝望着这样的谢疏临,静了片刻,说道:“把丧事办了吧,既寻不着尸骨,就立个衣冠冢,办好丧事、休了丧假后,回朝廷来,朕的江山,不能少了你这位肱股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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