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胎,而是恰恰相反……她该遵从圣意,就吃下这些补品,然后“意外”流产,让这个不知生父是谁的孩子,在还没有来到世上之前,就先消失吗?
慕晚还是舍不得,为着孩子生父是谢疏临的可能。慕晚疼爱阿沅,可阿沅的身世来历,一直是她心中的死结,在嫁给谢疏临时,她想要和谢疏临再生一个孩子,一个完全因为爱而诞生在世上的孩子,现在这孩子,可能就在她腹中,她舍不得杀死这种可能。
但如果她没有“意外”流产,皇帝也有其他办法让她生不了这个孩子,哪怕她就是将孩子生下了,皇帝也有办法让一个孱弱的婴儿不幸死于某种“意外”,那样,对那个孩子来说,更加残忍……慕晚想到此处,心不由揪了起来,不由伸手抓住了谢疏临的手臂。
妻子的指尖,在轻轻发抖。谢疏临心亦紧紧揪起,他哄了阿沅几句,说娘亲需要安静休息,将阿沅劝走之后,手搂住了妻子的肩背,妻子伏在他怀中,低垂着头,话音几乎语无伦次,似浮萍被水波撞碎,“……我害怕……许多事,我不知该怎么办……我想和你一起到天涯海角,到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地方,可我不能……”
谢疏临却听得明白妻子这些语无伦次的话,听得明白这些话背后的恐慌与彷徨,他紧搂着妻子,轻吻了下她的眉心道:“不要怕,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与你分担。从前是我不好,是我疏忽,才会使你离开我,这一生,我们不会再分开了,不管什么人,都休想将你我分开。”
怎么可能不分开……她早向皇帝发过那样的毒誓,她也不能再连累谢疏临……时间不多了,她不能再拖下去了,若她不拖延,早些离开谢家,也许谢疏临今天就不会知道她怀孕的事,不会在心中更添一重痛苦。
“……我们和离吧”,之前怎么也不舍得说出的话,在此时心绪最忧乱时,从慕晚口中说了出来,慕晚艰难启齿,衔着无尽的悔恨,想将旧事对谢疏临全盘托出,尽管皇帝要求她舍去与他相关的事,仅告诉谢疏临宋沅身世不明,告诉谢疏临她不是他想象中的好女子。
“……我其实,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瞒了你很多事,很多的事,不仅是现在,还有从前……”长期的压抑,在一瞬间像要决堤,慕晚就要说出所有时,谢疏临将她搂着更紧,轻对她道:“不要说了,我知道这些话都是陛下逼你说的,我知道你并不想和我分开。”
这是谢疏临第一次向她坦诚,坦诚他知道她的“失踪”与“归来”,俱是皇帝在背后操控。尽管早猜到谢疏临已经知道了,可真听到谢疏临这样说,慕晚在骤然间仍是无颜以对,她紧咬着唇,只觉心如刀割,一时说不出话时,又听谢疏临语意坚沉道:“我不会与你和离的,他是天子又如何,天子也不能再分开我们。”
谢疏临牵着她的手起身,将她带到他的书房后,将书房门窗紧锁,又牵她走到书房深处的一张挂画前,将那幅挂画取下。画后的墙壁上,竟有一处暗格,谢疏临将暗格打开,从中取出一只上了锁的长条匣子,在开锁之后,将匣内的一道明黄布帛卷轴,拿放到了她的手中。
卷帛上绘着龙纹,这似乎是一道圣旨。慕晚不解地朝谢疏临看了一眼,见烛光下谢疏临半张面庞都侧拢在幽影里,心中泛起不安的感觉,她垂下眼,将手中这道圣旨缓缓展开,见这是一道遗诏,是先帝的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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