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修饰或是铺垫,但话里的深意已经浮于表面。
许嘉曜一愣,很快意会到什么。他低下头,笑着摸了摸鼻尖:“你别怪我啊,我又没别的意思,只是看不下去他继续犯傻。”说着又抬头,目光平静地与姜殊相对,“更何况你身边既然已经有了别人,难道还想一直瞒着他?”
姜殊眉头轻轻一蹙,语气冷下来:“我有了别人?谁?”
许嘉曜挑了下眉梢,语气故作轻松:“那天在利兹卡尔顿酒店的顶层,我亲眼看见的,你可别不承认啊。”
姜殊怔了一瞬,旋即低下头,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个几乎没有温度的笑:“难怪。”
她当然不是没脑子的人。事实上,她在判断情绪与逻辑漏洞这方面,从不迟钝。
她了解傅煜,他冷淡、孤僻,身边称得上“朋友”的人寥寥无几。而这些人里,敢在他面前妄议他的私事的,除了许嘉曜,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当年她和傅煜在一起时,也曾与许嘉曜也打过不少交道,虽然不算熟络,但也算是一位泛泛之交。他的立场一向鲜明,说话也从不遮掩。
那夜傅煜反常的反应,她本就心有疑窦,此刻不过是顺势一问,结果自然也在意料之中。
意味深长的瞟了许嘉曜一眼,姜殊一边转身,一边扔下一句:“真是多谢你了。”
话音落下,她从桌上拿起资料,步伐利落地转身离去。
另一头,傅煜坐在办公室里,轮椅静止在落地窗前。目光穿过窗外层层叠叠的高楼,他看向远处模糊的天际线,神色空茫,仿佛正看着某处早已不可抵达的远方。
玻璃光洁如水,反射出他的轮廓,那抹压抑而忧郁的神情被映在其中,淡淡一层,如同沉在水底的影子,不动声色,却又无所遁形。
他就那样坐着,背脊挺直,双手搭在轮椅两侧。直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没回头,眼睛依旧望着窗外的灰白天光。直到熟悉的声音落下来,声音平静,却
直入心底:“傅煜,我有话要和你谈。”
第19章 镜子是骨血里写下的那种不可替代。……
办公室里静得出奇,窗外光线暗淡下来,投在地板上的影子拉得很长。
姜殊站在门口,等了几秒,缓步走近。她语气不疾不徐,却带着分毫不让的沉稳:“刚才在会上,你为什么否定我的设计?”
傅煜没转头,盯着窗外,仿佛没听见。
姜殊停在他侧后方,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清晰:“傅煜,我在问你话。”
傅煜缓缓偏过头,目光中没有怒意,只有疲倦,一种在长久压抑后几近枯竭的疲倦:“这是工作场合,每个人都有表达意见的权利。”
姜殊看着他公事公办的神色,心里越发明了,他是在逃避,在遮掩着什么不愿示人的原因。
她忍不住向前半步:“你有意见,我接受。但你并不是在单纯地表达意见,你说‘如果因为你而偏离了主流需求,就应该斟酌’,我想知道为什么。”
傅煜的眼神倏地一滞,微微攥紧扶手,没有回答。
姜殊并不打算给他思考的机会,她径直走到傅煜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追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设计完全就是为了迁就你、特殊照顾你?你必须亲自否决,才显得你够体面,够尊严,是吗?”
傅煜的指尖缓慢而僵硬地收紧。他避开她的目光,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姜殊,别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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