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一
种可悲的幻象。
陶洋看着傅煜这副茫然、受挫的样子,本以为自己该有点快意,至少该觉得出了一口气,然而事实上他的心底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空荡感。像是拳头打进了棉花里,没能真正让怒火落地,反倒添了几分烦闷。
或许是作为律师特殊的职业洞察力,陶洋脑海中浮现起傅煜在面对姜殊病发时的茫然,再看他此刻的落魄,忽然察觉到什么。他沉吟片刻,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仔细回顾过当年的案子?”
傅煜动了动嘴唇,却一声不发。
陶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忍不住转过脸望向窗外明晃晃的天光,像是要把胸中那团憋闷的火透出去。
末了冷声总结:“真虚伪,你们傅家的人都是一个德行。表面装得道貌岸然,背地里都在吃人血馒头。傅煜,我不想再看见你,立刻滚,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话音落下,陶洋果断离去,而傅煜长久的坐在原地。
医院走廊里依旧有人路过,时不时传来护士小声交流的声音,环境纷杂,可那一瞬间,傅煜只觉得自己像被关进了一个空壳里,连呼吸都带着被撕裂的疼痛。
记忆如同黑色潮水般无情地涌上来,将他严严实实地吞没。那些画面残破、模糊,却带着尖锐刺骨的疼痛。
撕裂的情感、分崩离析的家庭、步步紧逼的家族内斗……每一个场景都沾染着无法洗净的血腥与绝望。
突然之间,世界像骤然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傅煜所有曾经珍惜的东西,都在刹那间灰飞烟灭。他来不及去追问为什么,来不及弄清真相,只能在崩塌的废墟中挣扎着,逃离着,试图守住仅存的一点理智和体面。
他拼命地向前跑,不敢回头看,更不敢触碰记忆深处那些伤口。他害怕一旦停下来,便会被过往的阴影拖回深渊,害怕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再一次体会那种骨肉割裂般的剧痛。
这些年来,他自欺欺人地以为只要不去触碰、不去回想,那些伤痕总会慢慢愈合,总有一天他能真正走出去。
可如今,他终于清晰地意识到那些逃避、那些所谓的“往前走”,其实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掩盖真实、粉饰伤痛。
他的沉默,最终变成了最怯懦的逃避。
此刻,当陶洋直白地指出这些时,过往所有的假装与自持终于被彻底戳破,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废墟,与他无处安放的痛苦。
傅煜闭了闭眼,心口剧烈跳动着,耳边嗡鸣,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拼命维持着镇定的表情,可他的内心却早已在那片漆黑的记忆里溺水挣扎,无法呼吸,也无法脱身。
另一边,陶洋买了两瓶矿泉水,再次推开病房的门。房间里依旧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陶洋坐回床边,把水放在床头,低头凝望着姜殊。
她睫毛微颤,像是即将从沉睡中醒来。陶洋安静地等着,心里却有种难言的烦躁感,像是刚刚与傅煜那场交锋的余波仍在心头回荡。
不多时,姜殊眉心轻轻蹙了蹙,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眨了眨眼,适应刺目的光亮,目光带着几分茫然地看向四周。
“小陶?”她嗓音微哑,带着醒来后的虚弱。
“我在。”陶洋俯身,语气温柔,“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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