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或早或晚而已。
徐霁鸣跟着徐新茂回到了市里,惊觉自己见徐新茂的时间恐怕半年都没有那三天多。
他请了给徐霁鸣请了个保姆,照顾徐霁鸣一天的饮食起居,几乎不回家,回家了也是喝的宿醉,不省人事。
有一次徐霁鸣半夜出来上厕所,碰见了徐新茂喝多了躺在沙发上。
他拿了一件衣服,给徐新茂盖上了。却看见徐新茂突然坐起来,问道:“宛茹,是你吗?你回来了吗?你好久没有来我的梦里了。”
徐霁鸣愣在原地,看着徐新茂声泪俱下地哭泣。
他知道,宛茹,是他母亲。
他见过照片,他们长得很像,有时候林淑芬就会看着自己的脸就会走神,徐霁鸣知道,她是又想起来了自己的女儿。
徐霁鸣看着徐新茂哭,突然就理解了他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之前从来不来看自己。
他很爱自己母亲。
至少那时候徐霁鸣是这样认为的。
他那次发烧是十一二岁了,平时住校,阿姨辞职了,也就没再雇新的,徐霁鸣已经有了照顾自己的能力,虽然照顾得不是很好。
他发烧自己也没意识到。
头重脚轻地下楼,结果一下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当即就晕了。
家里没人,他是自己醒的,才发现自己满脸满头都是血,膝盖更是刺痛,根本站不起来了。
他忍着痛爬着打了120,接着就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全身都传来阵痛,疼得他几乎失去意识。
后来他右腿膝盖上就多了一个疤,骨折,从膝盖上穿进去了一根又长又粗的钉子,修复了大半年,才算是恢复正常。
徐新茂因此很自责,觉得自己平时缺少对儿子的关心和照顾。
在徐霁鸣养伤期间因为他的愧疚心对人很是照顾,算是修复两个人的父子情。徐霁鸣却因为从小就跟他不亲近,变得有些无所适从,有一种偷来的感情的感觉。
但又格外珍惜这点难得的父子时光,甚至希望自己的腿能慢一点好。
那时候公司的事情不知道被搁置了多少,多亏有覃冬卉在,才算没有耽误大事情话,正常运转着。
但是等徐霁鸣康复了,徐新茂就又恢复了那种几个月不见人的状态,让徐霁鸣觉得之前那父慈子孝的场面好像都是假象。
他最大的补偿就是不限制徐霁铭的钱,仿佛用钱能弥补一切亏欠和愧疚。
徐霁铭那时候不懂,后来才明白,没有父亲不关心儿子,可是如果一看见儿子,心里那种巨大的伤痛就反反复复。
折磨着自己也折磨别人。
恐怕徐霁铭自己也不会比徐新茂做的好多少。
可惜这时候徐霁铭不懂,他在和徐新茂赌气。
他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没有骨气,天天在家里等着徐新茂像是个留守儿童一样,徐新茂没时间回来看他,他更没时间见徐新茂,他直接瞒着徐新茂申请了住校。
躺在冰冷的宿舍床上,年少的徐霁鸣头一次有了报复的快感,但同时又多了一些别扭的无措。
徐新茂知道这件事情却觉得他是懂事了,没有提半点反对意见。
徐霁鸣较劲了个寂寞,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抗争了半天,在他爹那里却没有激起丝毫的风浪。
徐霁鸣觉得自己是一个傻逼。
但他也只敢心里这么想想,面上还得强装坚强,在学校装作享受集体生活——刚进去怎么可能适应,但徐霁鸣却只能为自己可笑的选择买单。
第15章
徐霁鸣摸了一把自己腿上的疤,有点恍惚。
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他几乎忘了当时受了多少罪,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发烧都比那时候腿断了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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