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不住笑脸。
无人注意,花丛掩映、绿意笼罩的拱门旁,有两道身影悄然站立。
祝无执一身竹青长袍,负手而立,目光穿过绿蓬蓬的芭蕉叶,直直落在众人间的女子身上。
她孤身立于众人之前,身后是花团锦簇,身前是一张张嘲讽的脸。
如同缠绕山石的藤蔓,看似软弱易折,却有着坚韧的生命力,一点点攀爬,一点点生长,毫不退缩。
明亮的日光在她眼中凝聚成点,灼灼夺人眼。
原来……她也不是一味的唯唯诺诺。
她也并非蠢笨。
大多时候,只是不愿计较罢了。
祝无执眸色深深,袖下手指轻轻摩挲。
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温驯的,胆怯的,柔弱的,善良的……
亦或者是勇敢无畏的。
远处女子的脸,明明那么普通,却莫名叫他觉得……耀眼无比。
好似春日里灿灿桃花。
一旁的李行简皱眉看着,低声道:“您别担心,我派去的人快回来了,一定不会让嫂子蒙受不白之冤!”
祝无执回过神,嗯了一声。
转而继续看着花园中的纷争。
宋水秋没想到眼前这个怯懦的女人,居然猜到了真相。
她一想到若是失败会遭遇什么,不免有些慌乱,脸色微微泛白。
“温姐姐说笑了,您不能为了自己的名声,胡乱攀扯呀。”
温幸妤执着道:“红蕊应该还未走远,您不若把人捉来。”
“若我所言非真,我愿意当众赔礼道歉。”
宋水秋被堵的哑口无言,她给旁边的女郎使眼色,那女郎立马上开口:“宋姐姐都不计较了,你为何还要给她泼脏水?
“你是制香师吧。”
“都说香如其人,我听闻你父母双亡,陆公子又因病从国子监退学……”
“你这样的人制的香……我可不敢买。”
言外之意,是温幸妤是扫把星,克夫克母,还克夫。
在场大多女眷的丈夫,亦或者兄弟,都在州学念书,闻言脸色都不大好看。
话音落下,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女眷中有人哎呀了一声,从香囊里拿出一盒香膏,问道:“这香是你制的吗?”
温幸妤看着熟悉的瓷盒,手指一点点收紧,点了下头。
闻言那女眷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下把瓷盒丢远,低骂道:“晦气死了,居然买了这种人的香。”
“怪不得最近我跟夫君日日倒霉。”
见有人如此,其他女眷也被带偏了思维,害怕被“晦气”缠身,影响了夫婿兄弟的科考,纷纷掏出香粉、香膏类的物件,不管不顾掷于地上。
瓷器碎了一地,香味四散,连同那些刺人的话语,缠绕在一起,如同荆棘搅碎心脏,叫温幸妤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眸光黯然。
她辛辛苦苦制的香。
就这么被当做垃圾,丢在地上。
还有父亲母亲……观澜哥的死……
她确实是扫把星吧。
见温幸妤沉默下去,宋水秋安下心来,她朝女郎送去个赞赏的目光,正准备开口把这件事定死,就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尘土飞扬,众人愕然转身。
两道挺拔的身形缓步行来。
一个竹青锦衣,长身玉立,俊美矜贵。
一个水蓝绸衫,手持画扇,风流多情。
他们之前,有陌生侍卫压着个灰头土脸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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