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王岐人蠢,王崇也不曾跟他说过京中要事,害怕傻儿子会被人利用。故而陆观澜就是祝无执的事,王岐并不知道。
简单来说,现在知道祝无执身份的,除了周士元、王崇、林大人、李行简等人之外,就只剩下他。
祝无执很聪明,利用这种消息差,恶意叫人撺掇起王岐起换卷的心思,而后命人截下王岐传给王崇,请求助其换卷的书信,临摹字迹更改内容,只说要跟个寒门学子换卷。
周士元趁此机会做了不少事,转移王崇视线,令其焦头烂额,再加王崇本就傲慢,不觉得同寒门学子换卷是什么大事,故而直接盖了印。
通判是王崇的人,看到有上司私印的信,虽有所迟疑,但耐不住他忠心耿耿,最终还是帮王岐做了手脚。
紧接着冤屈的乞丐、墙中的白银,和王崇受贿的证据,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最后连朱良畴这个参与者,都分不清到底这案子有几分真假。
心思至深,不可谓不令人胆寒。
他得提醒林大人…利用归利用,要当心被鹰啄了眼。
心思百转千回,朱良畴面上却依旧和气。
祝无执恍若未觉对方起了戒心,举杯淡笑:“大人谬赞。”而后仰头饮下。
两人一杯接一杯,谈笑间机锋不断,李行简却一句都懒得听。
他看着亭外的白雪红梅,目光幽怨。
再过半个月,他就要被迫娶一个粗俗不堪,整日只会舞刀弄枪的……镖师之女。
他好歹也风流倜傥,怎么能娶这种女人?
也不知父亲怎么想的,为了年轻时候所谓的兄弟情,叫他娶这种女人。
偏偏为了家业,他还拒绝不掉。
可悲可叹。
李行简没忍住叹了口气,闷头喝酒。
祝无执瞥了李行简一眼,心知他是为成婚的事头疼。
不过是成婚罢了,既有助于拿到家业,为何还要不愿?
在祝无执眼里,正妻只要能为自己带来利益,是谁都无所谓。
至于情爱?
想到这,祝无执觉得自己或许是有些醉了。
脑海中浮现出温幸妤乖巧的脸,他不免想,若是她有个稍微好些的家世,哪怕是小官之女,也不是不能做正妻。
可惜。
她的出身太低,只能做妾。
祝无执又同朱良畴喝了一杯,满上后,他看着酒杯中清澈的酒液,顿了许久。
也罢,给不了正妻的位置,那便多爱怜、补偿些她吧。
她会愿意的。
思及她还在家中等候,祝无执仰头喝下酒,站起身辞别:“李兄醉了,我先送他回去,改日再跟朱大人叙。”
朱良畴起身笑道:“好,世子和李公子一路小心。”
祝无执颔首,招手叫来小厮扶起醉醺醺的李行简,往府外走去。
寒风凛冽,雪花飘扬。
将李行简送上马车后,祝无执也乘马车回了宅子。
此时已经暮色四合,灰蒙蒙的天逐渐染上墨色。
院里灯笼随风摇晃,雪落在树枝上,积成一团团白色的花。
主屋内灯火昏黄,他推门而入,却不见温幸妤身影。
“妤娘呢?”
静月打量着主子的神色,见身上有酒气,眼神却依旧清明,不免心头发颤。
她小心道:“半个时辰前,夫人幼时玩伴邀她叙旧,在流云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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