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满头大汗,他哪里见过这么彪悍的女子,磕磕巴巴解释:“这…这,在下并无此意,这是习俗……”
“什么狗屁习俗?”新娘冷笑一声,不耐烦道:“怎么不让李明远跨?”
明远乃李行简的字。
李行简脸色阴沉,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怒火中烧。
他爹真是疯了,居然让他娶这种粗鄙的疯子。
仅仅只是婚宴,就在众人面前下他的面子,日后还得了?
他想起祝无执的话,闭了闭眼。
为了家业,为了家业。
等当上家主,他定将这疯妇休了!
俄而,他一把拽住新娘的手腕,压低声音道:“别闹,有什么明日再说,先去拜堂。”
新娘倒是没有再闹,她似乎是冷哼了一声,和李行简一人一头抓着朱色牵巾,走到正堂。
温幸妤面色复杂的看着,轻轻摇头。
李行简和新娘间并无情意。
弄不好要成一对怨侣。
她随着人群来到大堂,看二人拜堂。
主位上李行简的父母坐着,李父红光满面,看起来很高兴,但李母却笑得勉强,显然是对儿媳不满意。
拜父母和天地时,都还正常,到了对拜时又出了岔子。
新娘竟一把掀开盖头,露出一张灿若春花的娇颜,不耐道:“闷死了,就这么拜吧。”
满堂寂静,李父李母面色僵硬,李行简忍无可忍,摔下牵巾,咬牙道:“谁爱娶谁娶,我李明远绝对不娶薛见春!”
薛见春翻了个白眼,骂道:“说得好像我想嫁你这种废物一样。”
宾客们哪里见过这种场景,纷纷劝诫起来。
李行简却谁也不管,大步朝外走。
“明远,回来!”
“给见春赔礼道歉!”
李父终于出声,他阴着脸挥手,一众仆从上前拦住了李行简的路。
李行简拳头捏得咯吱响,最终却还是转过身。
他双目泛红,正要质问父亲为何如此,却看到母亲轻轻摇头,哀求的看着自己。
深吸一口气,他满目哀戚愤懑,一步步走了回来,冷硬拱手:“对不住。”
薛见春冷哼一声,却也没有为难,二人总算是在众人的心惊胆战中,将堂拜完。
温幸妤将二人间的恨郁看在眼里,着实不解。
李父好歹也是富甲一方的大贾,为何要对一个镖师之女如此忍让?
听闻薛见春父亲去世后,那镖局便快开不下去了。
思索片刻,她摇了摇头,去往宴席。
由于拜堂时的岔子,这场本该夜晚才结束的宴席,不过傍晚就散了。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温幸妤还有些感叹。
世间男女大多盲婚哑嫁,婚后不如意者甚众,只是像今天这般在婚宴上就闹起来的,她从未听过。
那新娘子薛见春,和她以往见过的女子都不同。
离经叛道,大胆的…叫她心生羡慕。
正出神,就听得一声淡漠的询问。
“在想今日的婚宴?”
温幸妤回过神来,侧头看向一旁的祝无执。
青年斜倚着马车壁,昏黄的油灯映着他俊美的侧脸,明明灭灭。
她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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