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幸妤咀嚼着这个字,只觉如坠冰窟,血液寸寸冻结。
耳内嗡鸣,周遭一切像是被蒙上了水雾,喧闹声朦朦胧胧,全都是那么的虚幻不真实。
她身子晃了晃,面色煞白,腮内软肉被咬的鲜血淋漓,唇齿咽喉满是腥甜。
有堂倌端着菜走过,见温幸妤面无血色呆立门边,好心询问:“姑娘,怎么不进去?”
温幸妤恍然回神,四周的喧闹声如同潮水涌来,击得她耳膜刺痛。她恓惶抬眼,入目是上好的雕花门扇,里头的人还在交谈,她却什么都听不进了。
后退两步,白着脸朝堂倌摇了摇头,兀自转身,跌跌撞撞朝楼下走去。
待出了樊楼,日光洒落,夏风拂面,路过的百姓皆喜气洋洋,笑容满面。
人世温暖繁华。
温幸妤却觉得好冷好冷,阳光是冷的,风也是冷的,如同刀子一般割破她的皮肉,搅碎她的骨头,只剩下魂魄裸/露在这方天地。
万念俱灰。
车夫见自家夫人白着脸立在樊楼外,手中还攥着钱袋,以为是发生了什么,赶忙跳下马车迎了过去。
“夫人,您这是……大人不在里面吗?”
温幸妤回过神来,顺着车夫的目光垂头,才发现手心还捏着那天蓝软缎钱袋。
指下的布料被指甲抠破,上面沾着月牙状的血痕。
痛觉姗姗来迟,她猛地松手,钱袋掉在地上。她屈指看自己的指甲,才发现已经折断,甲缝里渗出点点鲜血。
车夫吓了一跳,把钱袋捡起来,小心翼翼开口:“夫人,要带您去医馆吗?还是回家?”
温幸妤张了张嘴,喉咙像堵了棉花,缓了好一会,才勉强挤出两句话:“我方才没找到地方,你去送钱袋吧。”
“至于我…我自己走走,你送完了就回宅子,不必管我。”
说完,也不等车夫什么神色,自顾自转身,踏上繁华热闹的街道。
车夫看了眼钱袋,又看了眼夫人的背影,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他叹了口气,老老实实进了樊楼。
人流如织,温幸妤如同游魂,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
吆喝声,叫卖声,杂耍声,孩童的嬉笑声。
艾草香,柳叶香,糯米香,女子的脂粉香。
她好似什么都感觉到了,又好似什么都感觉不到。她好像还活着,又好像魂魄已经离体。
只有心脏还在痛苦跳动。
耳边回荡着那句“纳她做妾”,周围一切声音都是虚的,只有这句是那么清晰,清晰到将她的心脏狠狠攥紧,无情捏碎。
这段日子令她惶惶不安,让她下意识逃避的点点滴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这样清晰。
帮她出气,给她送古籍,送锦衣华服,教她写字……一桩桩一件件,裹着蜜糖的关怀宠爱,不过是对阿猫阿狗的随手施舍。
祝无执从未对她平等视之。
温幸妤想不通,为什么非得是她。
将近两载,日盼夜盼,好不容易快要能接观澜哥回家,却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那浅薄希望如同梦幻泡影,就那么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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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热辣,许多行人撑油纸伞,要么带着帷帽遮阳,温幸妤就这么失魂落魄的走着,两颊晒得滚烫。
泪珠从眼眶中溢出,滚过发烫的两腮,竟是那么凉,直淌进心窝,冰冷苦涩。
她该怎么办呢?
对于祝无执这样的公子哥,若是被她这样的女子拒了,那将是奇耻大辱。无关情爱,是关乎颜面。
若她敢直言离开,迎接的将会是他疾风骤雨般的怒火。
他不会轻易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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