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才清晰地看到,我自己意识所在的这个视角里,也是一只还带着残余黏液的肉手。
是个婴儿的手。
我马上意识到,这是两面宿傩最初的记忆。
他和天元,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出生的。
四周都是荒芜的旱地,这个村落远没有后来记忆中所拥有的繁荣。孕育了两面宿傩和天元的女子俨然已没了气息,她瞪大的眼睛上落着一只干瘪的苍蝇,大张的嘴巴似乎还能一窥生育时的惨痛。
可即使如此痛苦,她的一只手也护着隆起的腹部,早已僵硬的手指扶着几乎要坠落的天元的脖颈。
她的哭声就像小猫一样微弱,而我在两面宿傩的记忆视角里,甚至还有向前爬动的力气。
天元的恐惧和“我”的惊慌混杂在一起共鸣,两人的身体中不由得产生出了相似的咒力呼应,将还没有自我意识的一对兄妹紧密地联系起来。
但,没有意识的力量是绝不会受控的。
无形的飞刃狂乱地席卷在四周,将原本就残缺不全的房屋和人体都切得更加不堪入目。
直到力竭,两面宿傩才终于爬上了母亲的腹部,和天元将额头顶在了一起。
“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云霄,“快、快来人啊!”
两面宿傩的记忆视角没有转动,此时的他并不能理解任何声音,就更别提什么语言能力了。
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天元,互相交融的咒力安抚着彼此。
但很快,一股强烈的拉扯感便从体内传来。
某种无形的东西将咒力全部压缩到了身体最深处,一道道锁链将这股爆发式的力量封锁了起来,甚至连灵魂和身体都有了间隔。
失去了后续力量的支撑,两面宿傩的眼皮很快便支撑不住。
视野逐渐被黑暗所封闭,唯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死了,产婆和香织都死了。”
“太惨了、太惨了!”
“连房子都变成了这样。”
“不祥、不祥……”
“是邪恶之子,连月不雨一定也是他们的过错。”
“是啊是啊、自从香织有了孽种之后,几个月来再没有下过一滴雨!”
“杀了他们,我们得杀了他们——”
“平息神明的怒火,用他们的生命平息神明的怒火。”
这样的声音不断地重复着,可却没有任何人敢真的靠近,所有的声音都那么遥远,只是不断地彼此撺掇。
听到清脆的铃声响起,似乎有另外的人靠近了此地。
“神目大人、神目大人。”众人跪拜在地,寻求着一条出路,“还请救救我们,该如何处置香织一家?”
铃声掩盖着另一个声音,两面宿傩听得不甚清楚,我自然也便不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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