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似海,却竟然同坐一车,还通力合作。
人世竟然有如此怪诞的事,最荒谬的是他自己,他告诉林在云“爱不能自控”,却竟然自以为能将爱当做报复的手段。
在佛语里,这就是自食苦果,怨谁不得。
当地医院不像A市那么人满为患,工作日的下午,大厅空旷,泛着消毒水的味道。
霍遥山延迟了下午的会议,坐在等候区,看着林在云进去取报告。
来领路的是个年轻女医生,短马尾,圆脸上带着丝难掩的怜悯,对林在云道:“跟我进来。”
看向霍遥山,又问:“是家属吗?”
霍遥山听她这样的问话方式,脊背爬上一种说不上来的凉意。
这个夏天像是误入桃源的一个幻梦,股票在涨,董事会好像都归心,林在云也同他偶有温情。
生日的那天,林在云甚至和他吃了饭。
太完美的事情都那么不真实,直到此刻,那种强烈不安的预感,和以往每次商业谈判前危险的直觉一样,刺得太阳穴阵阵发痛。
霍遥山紧紧盯着医生和林在云。青年轻描淡写:“不是,同事。”
医生点头,领他进了室内。
“您目前的情况,”她斟酌了一下,将报告单推过去,等他看完,才带着难以控制的惋惜道:“不是很乐观。”
林在云平静颔首,看了眼报告单的数值,并不惊讶。
医生也不惊讶,说:“我们这边查询了一下您过往的病历,发现您很早就发现了病情,但是没有选择入院治疗,是经济上有什么困难吗?”
顿了顿,她又忍不住道:“其实我国医疗保障很完善,前期的医疗费用可以……”
“我知道,”林在云看着她,说:“如果有必要,我会考虑住院。”
医生心里简直要脱口而出“难道现在还没必要”,可她不能干预病人的选择,只能瞪着这个过于顽固的病人,僵持了两三秒,叹气:“好吧……”
她还没说完,门就被推开。
有人替她将没说出口的话说下去,声音冷得几乎结冰:“什么必要?”
仔细听的话,那声音冷得带一点颤抖,好像听到了什么完全不在预料中的事,连表情都无法控制。
霍遥山抓着门把手,望着林在云,直到现在还浸泡在医生刚才的话里,五脏六腑刀绞一样生痛。
车上那点忌恨一下子变得像前世的恩怨,轻得微不足道。
消毒水味像一把钢刀,一下子刺穿供应呼吸的管道,刺得他无法呼吸,头脑都因为缺氧生出晕眩的感觉。
霍遥山看着林在云,看着他淡漠的表情,咬紧牙挤出一句:“给他办住院。”
医生望向林在云。
林在云垂着眼,似乎不意外霍遥山会偷听,叹了口气。
“办吧。”他平静地说。
医生松了口气,表情却仍带着不忍:“你放心,这个情况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如果好好控制,至少两年内……”
她话说到一半,就看到门口那个男人神情僵硬地看过来,那眉眼间的表情难以形容,简直是让人呼吸不过来的绝望。
她不敢再往下说,匆匆登记了信息,就走了出去。
霍遥山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一样恨林在云,恨里浸透了痛,传言中恨痛交加,都没有如此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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