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治重新又看了鹿汀朝一眼。
说实话。
阿治在费允承身边跟了很多很多年,他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后来见得多了,许多人看第一眼就能有数。
就像他看鹿汀朝的第一眼一样。
这个人娇气,自私,挑剔,乖张,吃不了任何苦,也受不得任何诱惑。
他是一朵蜜罐里长大的,只能被娇养的,笼子里的金丝鸟。
而在这一秒。
却又似乎不同。
在那层外表之下,像是剥落了一层厚重的外壳,于是露出一些他内里的,更脆弱的东西。
阿治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为首的国外医生很快为宿宁郁进行完最基础的查体,然后招手示意两名助手将病人抬上担架。
那名国外医生对鹿汀朝道:“从刚才的情况来看,病人应该还没有接受过心脏手术。但目前情况紧急,有很大可能要进行被迫性手术。”
医生问鹿汀朝:“既然您认识病人,不知您是否可以跟我们去一趟医院。我们可能需要联系家属。”
“可以可以。”
鹿汀朝点了点头,随即又纠结了一下,“但是我晚点还要去接宝宝放学……”
国外医生:“没问题,只要病人先渡过抢救期,其余都可以明天再说。”
鹿汀朝:“那行。”
鹿汀朝回过头:“阿治,那我先跟他们去,你等我一下吗?”
阿治顿了一秒,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没事,我也没事,跟你一起过去,走吧。”
鹿汀朝赶忙跟着担架往前跑了。
阿治落后几步,他向二楼的平台看了一眼,低头回了几条信息,然后抬起脚步,快速跟上了鹿汀朝。
*
似乎只是片刻,又像是瞬间,原本热闹非凡的牌场如同一场落了幕布的戏,显得空旷又安静。
几道门后的群演领了工资离场而去。
只剩二楼费允承又重新点上了一只雪茄,烟气袅袅。
幽幽的淡香顺着没了演员的牌场空寂的散开。
站在旁边的保镖恭恭敬敬的试探:“Devin先生,刚刚楼下鹿小少爷那边……”
“有阿治看着,没事。”
费允承的目光从二楼看下去,片刻后,“去查查那个侍应生的名字,看他和朝朝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保镖:“知道了。”
一直陪在旁边的另一个人小心翼翼的问:“Devin先生,那明天这里的营业……”
费允承点的雪茄是最贵的款式,每年只在美洲出产,限量供应给固定人群。
只不过费允承也没碰几口,他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像是有些倦怠的微微阖了眼,又睁开,向楼梯的位置看去。
上楼的最后几阶传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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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声音落定,竟是Kim走了过来:“老板。”
费允承抬眉。
Kim将几张监控打出来的照片递给费允承:“今天早上您前脚刚带着鹿小少爷出门,他后脚就找过来了,站在门口不肯走,一定要进来。”
监控拍摄的格外清楚,连照片里那种格外死亡的角度都能看出里面那个人出色的外形和五官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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