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刘钦对他点点头,转身出去,一直到离开很久,朱孝都没能缓过神来。他多想和刘钦说,他肯这样相信自己,自己就是为他死上十次,那也没有二话。可他说不出来,说出口的一瞬间便像假的。
好半天,他从地上爬起来,在屋中茫然转了两圈,看到桌上那张纸条,一点点撕了,攥在手里,然后也从同一扇门间出去。走的时候,转回身仔仔细细地带上了门。
第73章
刘钦借着刚回京时出的意外,外放走了徐熙,又趁刘崇高兴,拿江北之事邀功,得以开府建牙。他一向懂得得时无怠,时不再来的道理,当下除了选任官员之外,更又乘胜追击,暗地里让人把自己在江北抗敌的一应事迹在市井间传播开。
当日他大张旗鼓地入城,许多百姓都沿途围观,就算不是人人都见过他面,但他从外面回来的消息也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来街头巷尾就对他多有谈论,他有意放出的消息借了这股东风,传得极快,过了不到十天,就已经翻新,入了茶楼话本,虽然已经与实际相差甚远,但总归也都是些他失陷敌营守义不辱、城破在即奋勇杀敌的英雄事迹,知情的人听了恐怕要牙为之倒,但刘钦脸皮厚,只当无事发生。
他这里得了个名实俱全,果然没出几天,弹劾的奏章就到了,却不是直接对他,而是旁敲侧击,打在了秦良弼身上。
当日刘钦只带了几个人前往秦良弼处,从他那里搬来援兵,其实只凭着太子符节,和周章从京里赍来的一封手诏,既没有兵部盖印的文书,也没有朝廷调兵的明旨,更没有调兵虎符,若是往好里说,乃是事急从权,但毕竟也有可做文章处。
刘钦所得手诏中有一句是让江北诸将“谨奉节度”,却模棱两可,没说是奉太子节度还是朝廷节度。要是较起真来,刘钦若说是前者,那不啻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要是后者,那次调兵便说不过去。因此一开始只有几个低级官员、给事中等上表弹劾,几天之后,弹劾的奏章便一份比一份有分量。
刘钦知道这一招明着针对秦良弼,其实是冲自己来的,当即上书申辩。
在他看来,这一战既然胜了,而且还是少有的大胜,就没什么解释不清的。况且当日报捷表功的奏表朝廷早已回复过了,参与那一战的诸将各有升赏,其中就包括了秦虎臣,如何还能秋后算账?
可朝堂之上,刘崇的态度却和预想的不太一样。
刘崇听他说完,让他退回朝班,没说要罚,也没说不罚,反而问起了朝臣的意见。就见一人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国有国法,事有成例,秦虎臣虽然立功,却不能不追究其擅自动兵、擅离防区之过。若按我大雍律法,目无纲纪、擅动兵马者死,只是当时情势紧急,太子殿下身处险境,秦虎臣亦不得不救。推其本心,当还是忠心于朝廷的。以臣看来,或许可以褫夺前官,降职一等,小惩大诫。请陛下定夺。”
刘钦朝出声处看去,见说话的人乃是吏部侍郎崔孝先。早在他刚从夏营当中脱身,到了解定方的凤阳大营的时候,此人就曾给他去过信主动示好,那时刘钦为着羁縻住他,不使他转投刘缵的门庭,也言辞恳切地复过书。
近年来刘钦行踪不定,先是去睢州,后又随解定方转战、视察多处,但两人仍是音书不绝。因此见崔孝先出班,刘钦先是松一口气,但听他说了一半,便觉出味道不对,等听完之后,怔了一怔,似有所悟,偷眼看向刘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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