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稀画出的棣棠花有些粗拙,息棠举起来对着灯烛看了看,果断咬了口。
要说味道如何好,实在是算不上的。
凡俗世间的饴糖又怎么能与九天上的瑶果琼浆相提并论,不过的确是很甜。
见她感兴趣,景濯又买了些夜游宴上特有的丝笼、玉梁糕之类的点心,与她分了吃。
他对这些市井吃食原本没有什么兴趣,但若是与她一起,也不妨一尝。
一念可颠倒山海的神魔穿行在夜游宴的人潮中,看上去与身旁交错走过的男女老少并没有什么分别,如同水滴汇入大海,难以寻得踪迹。
不远处鸣鼓聒天,引得来往行人驻足,街市上有百戏陈设,既见吞刀履火,又有绳戏、寻橦之技,围观人群中不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不远处,乐声从楼阙上传来,唱弹弦索,女子歌声宛转,像是乘着河水飘向夜空。沿岸缀满灯火,映在水中,像是星汉尽坠人间。
正对长桥的河面坐落石台,石台上架起灯轮,由各色灯盏满缀而成,白鸾转花,黄龙吐水,金鬼,银燕,浮光洞,攒星阁(注一)……天宁城中时兴的花灯式样,大约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这里便是虹桥。
虹桥射灯也是夜游宴由来已久的习俗了,只要能举箭射中悬挂灯盏的环扣,这盏灯便归出箭的人所有。
不过越是繁复精巧的灯,挂得便越高,环扣也越小。最上方那盏连枝攒星阁,环扣更是小得只有箭尖大小。
长桥上,封长殷弯弓搭箭,正与同行几名少年比试,谁能更早夺下这石台上的灯。
他们都出身世族,当然不会缺买一盏灯的银钱,但买来的灯,又怎么比得上自己赢来的。
封少殷对自己的射术如何也还是有几分数的,没打算挑战不可能,只对准下方环扣足够显眼的灯。
但就算如此,还是三发三不中,引来倚在长桥阑干上的桑枝一阵笑声,眉间花钿灼灼,她神情生动。
人潮涌动,有如巨鳌的花车被牛马拉动,缓缓行经长桥。车辇上以簇簇鲜花为饰,在冬夜中显出蓬勃春意,乐师鼓瑟吹笙,衣着锦绣的舞姬翩然而动,巡游过城中。
也因为近百乘花车经过,桑枝视线被遮挡,在她不及看清的一瞬,封少殷手中弓弦振响,长箭疾飞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偏移了目标。
他脸上不由现出丧气之色,但谁也没想到,射偏的箭落下,正好射中下方那盏灯的环扣。
原本以为又要落空的封少殷瞪大眼,脸上立时浮起得意,扬声向身旁尚无所获的少年炫耀了两句,就急不可耐地去取自己的战利品了。
兴高采烈地取下自己射中的第一盏灯,封少殷转头,灯影阑珊间,竟然正好看到求月带着白隼向这里来。
果然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啊!
“求月姑娘——”没考虑太多,他开口唤道。
求月闻声看了过来,认出了正欢快地向自己挥手的封少殷,走上前,向他回以一礼。
刚要说些什么,白隼便张开了翅膀,好在求月反应及时,抬手就将它抓了回来,引得白隼发出两声不满嘶叫。
叫得真难听啊,封少殷心下道,还不知自己侥幸逃过了白隼的利爪。
看求月空着手,又看看自己手中这盏灯,他抬起手来:“求月姑娘是第一次来夜游宴吧,不如带着这盏灯?”
于是桑枝越过花车,正好看到了从封少殷手中接过莲花灯的柔弱少女,她脚步一顿,神情有说不出的怔然。
她以为,他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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