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为笑道:“本以为秋蟹早已退市,不曾想景春阁里居然还有售蟹酿橙,也赶巧了。微臣问掌柜的可否还有活蟹出售,谁料掌柜的说这一批的已经买完了,年前或许还能上新一批满膏的冬蟹,到时微臣让扫砚他们去拿点回来。”扫砚是跟在张瑾为身边的小厮。
蟹味过鲜,饶是周嬗这等爱吃的人,晚饭也少吃了一些。等到临睡前,他坐在铜镜前卸妆,腹部突然发出一声鸣叫,竟是饿了。
他踮着脚,悄悄挪到门前,打算一个人去堂屋里偷点糕点吃。玉汐姑姑虽然宠着他,但也不允许他吃宵夜,美名其曰“保持体形”。他却觉得自己倒是瘦过头了,可时下贵族女子追求“楚腰纤细掌中轻”,即便他已有弱柳扶风之姿,也免不得被人挑刺。
掀开暖帘,周嬗轻轻推开门,昏黄的光从门外沁入,还没来的及落入卧房内,就被一个黑影挡住了。周嬗心中一惊,以为自己被人发现了,急忙后撤几步,正欲溜回床榻上躺着,那门直接被人打开了。
张瑾为手提食盒,里衣外罩一件大氅,颇为无奈地看着他。若周嬗多观察一下,就会发现男人手脚冰凉,竟是在外头反复徘徊了一刻钟,不敢贸然入内。
男人苦笑道:“打扰公主了,微臣想和公主谈谈……”下一刻,张瑾为的话语卡在喉间,尔后转为一声长叹。
他道:“微臣很可怕么?”
周嬗撞撞跌跌逃回床榻上,用被子把自己整个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像只被人吓到的猫,蜷在被子里,似乎张瑾为再靠近一步,他就要蹦上房顶了。
当然很可怕。
周嬗默默地想。
他已经把肚兜脱了,现下胸前一马平川,被人看到可就露馅了!
两个人遥遥相望,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屋外飞雪飘落。
第5章 共枕
流言如草生,一旦有了苗头,那便是野火也烧不尽。
起初张瑾为并不在意。
他照常点卯放衙,临近年关公务繁忙,多的是册文、祝宝文以及诏书要他们这群翰林修撰。他每日勤勤恳恳,偶尔去梅府见一见老师,回家和公主两相无言,日子也就勉勉强强的过下去。
这些年朝中党派之争愈发激烈,以朝中官员来看,大致分为以陈仪父子为中心的陈党、以梅子谦为首的清流一派、还有象征皇帝的内廷阉党。加之皇子夺嫡风波不断,朝中又隐隐浮现各皇子的派系,总而言之,近二十年来的朝廷就是一滩浑水!
偏偏万岁爷对此缄默不言,任凭朝中风浪起,谁也不知他到底支持哪一党,更不知他到底想让哪个儿子当皇帝。
张瑾为是梅子谦的得意门生,三元及第,又娶了公主,万岁爷亲自提点让他官复原职,一时间各党派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于是半个月来朝中议论纷纷、流言四起,他皆一笑了之。
直到好友给他引荐了一位男科圣手。
这日放衙,雨雪霏霏,他接过小厮手中的伞,正欲回府,忽见好友崔怜生鬼鬼祟祟凑到他的身边,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张瑾为笑道:“子悯兄,你不回去陪着夫人,在我这磨蹭什么?都是要当爹的人了!”
提起自己的妻子,崔怜生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说道:“大夫说就这个月了,等拙荆生下孩子,也正好过完了年,到时我请你们吃酒。”
张瑾为应下:“好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子悯兄,一定要是上好的佳酿,不然我可不吃!”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崔怜生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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