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一愣,旋即明了周嬗的意思,语气热切道:“我家的螃蟹,都是从阳城湖打捞上来的,每斤三分银子,一笼蟹约摸十斤,抹个零头,就算姑娘三两银子!”
张瑾为对周嬗说:“你体寒,恐怕不好吃太多螃蟹,明日我们就走了,确定要买一整笼么?”
周嬗点头,神情坚决。
张瑾为又问:“你再不去其他地方看看么?”
周嬗道:“你说这家螃蟹鲜活,那便是鲜活了,去了别家,不也一样?总归都是螃蟹,能吃就好!”
由此可见周嬗跑出来一趟,对“钱”一事仍然懵懵懂懂。要他算算府中的账还好,若到了切实的柴米油盐,他就十分的“败家子”,只要是喜欢的东西,一概都买了。
好在本次出行由冯督公全力支持,轮不到张瑾为肉痛。周嬗话音刚落,身旁的太监就麻利地掏出一锭纹银,足五两,递交给老婆子,又叫人搬起蟹笼就走。
那老婆子一看架势,便知自己遇到贵人了。江南食蟹成风,各大官员、富商家中每日都会派人来蟹市采购,她见怪不怪,只是诚恳笑道:“姑娘回去放心吃,我家的蟹,个大满黄,姑娘吃了若是喜欢,还请多多照拂我家的生意啊!”
周嬗闻言腼腆笑了笑,他想自己明日就要离开应天府,往后是吃不到了。
买好了螃蟹,这蟹市也逛腻了,无非就是螃蟹。趁时候还早,周嬗换了马车,走半个时辰,到应天府城外钟山的一处庄子。这庄子有跑马场,马厩里头养了好些名贵的马,一看就知是冯贵的心肝儿。
庄子上的人领了蟹笼,没进膳房,而是在秋林之中搭了个土灶,从屋子里搬来蒸螃蟹的笼屉,切了葱姜,把螃蟹挨个捆起来,整整齐齐码进笼屉,点了火,便开始蒸。
等螃蟹熟的时候,周嬗就坐在石凳上,霜红的枫叶落了一地,他面前的石桌上还有只逃过一劫的螃蟹,在红叶上横着走。周嬗逗它玩了一会儿,那螃蟹欲夹他,却夹不到,周嬗就笑,用指尖弹了它一下。
螃蟹一熟,太监们连忙端出来,用特别的工具把蟹肉、蟹黄都剥了出来。而张瑾为喜欢边剥边吃,当着周嬗的面,打开一只螃蟹,嚯,那老婆子真没糊弄他们,果然是满黄的。
周嬗指着自己,张开嘴,语气十分之霸道:“我要吃蟹黄!”
他放着太监们剥好的螃蟹不吃,非黏着张瑾为。张瑾为剥一点,他就吃一点,吃了一只蟹后,张瑾为用筷子点了点他的鼻尖,笑道:“不许吃了,你体寒,再吃下去,明日恐怕要肚痛。”
周嬗可怜巴巴道:“那我只吃蟹黄好不好?”
大概是他的神情实在可怜可爱,一双猫儿眸里水意荡漾,看得人心软。张瑾为甘拜下风,把自己碗里的蟹黄全喂了周嬗。
太监们还煮了黄酒,以中和蟹的寒气,那煮酒的小炉在土灶上冒着热气,白雾飘荡,酒香四溢。
酒饱饭足,张瑾为又带周嬗去跑马。
太监们牵了一匹性格温顺的栗色马,皮毛油亮,一双眼睛温柔无比。周嬗走上前,轻轻抚摸马儿,那匹马就垂下长长的睫毛,深情地看他。
一旁的夏福说道:“这马名叫柔奴,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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