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嬗沉默,可他没有时间发散太多忧思,轻轻吸了口气,说起正事:“三司会审是哪一日?”
“明日。”
“明日?!”周嬗神色一凛,“六哥下落不明,诸多证据难辨真伪,他们就这么急不可耐,要按死罪名了?”
“我也不知靖王为何如此匆忙要定罪,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怕是他们等不及了。”穆光严肃道,“他们急着定罪,就说明殿下那里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但愿如此。”周嬗苦笑,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穆大人,明日的三司会审我想参加,您看可以吗?”
穆光讶然:“倒是能让公主化作小厮混进去,只是……”
“我要见他一面,他好不好,只有我亲眼见了才能确定。”周嬗固执道,“况且我也要听听他们的鬼话,看他们如何搬弄的是非!”
“我明白了。”穆光一抱拳,“明日卯时我会来接公主,请公主好好休息,莫要伤了身子。”
……
“穆大人,这位是……”
衙役看了几眼穆光身旁的锦衣卫,有些疑惑。
穆光笑笑:“我这儿新来的小孩,带过来熟悉熟悉。”
可怎么也不像个锦衣卫啊!
那衙役心里直犯嘀咕,眼前的锦衣卫个子瘦小不说,一张脸白白净净,哪像个风里来雨里去的锦衣卫?倒像个女扮男装的官家小姐,娇里娇气的。
但面前是锦衣卫北镇抚使,官大得能压死他,他不敢再多说什么,把人放进了刑部大堂。
周嬗顺利混进三司会审的地方,他悄悄吐出一口气,朝四周张望。只见堂上端坐刑部尚书、都察院副都御史、大理寺卿三司主官,三人身后是一排负责记录的书吏,大堂两侧的衙役两两对立而站,堂下跪着一大排证人。
最重要的是,三司主官旁,还坐着靖王周璜。
靖王神色淡淡,看不清情绪如何,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周嬗躲在穆光身后,忍不住扯住穆光的袖子。
他的心不断沉下去。
也难为靖王到处搜集“人证”和“物证”,弄得堂下乌泱泱一大片的人,几乎捶死周珩、张瑾为倒卖军粮的罪名,无一丝转机的可能。
他还瞧见了梅子谦。老人一脸严肃,敛眉垂目站在堂下,枯瘦的双手拢在袖中。
在一片“升堂”和“威武”之后,身着绯袍的刑部尚书高声令下:“带人犯张瑾为!”
“人犯”二字听得周嬗打了一个颤,他忽然不想看了,他无法面对狼狈的那个人,也不想让那个人看见自己。
铁链声作响,周嬗猛地闭上眼睛,彻底躲在穆光的身后。
明明几日前,他还坐在铜镜前和一身官服的那个人说话嬉笑,他让那个人选一支步摇,再叫那人给自己插到发上……
一朝别后,天上人间。
“张瑾为!粮商关梁供认你索贿分赃,军仓文书亦有你印信,还有何狡辩?”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
“怀玉自认无愧朝廷提拔,不曾做出此等腌臜之事,至于关梁……这是何人?我不认得。”声音依旧温润平和,甚至能说是中气十足。
周嬗睁开了眼。
他探出一点脑袋,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个人。
官服已经被剥去了,只剩下染了血污的里衣,血污重的地方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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