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掐她,又像是要绕开她。
在父亲向她而来这一段路,就已经开始啜泣,大口大口喘气。
以往梦到毒蛇恶虫,邪祟仇敌,是满腔恨意。梦到父亲,却只能一口一口“爹爹”的唤着,只希望他别这样。在左右顾盼求助的梦里,最后竟想叫贺兰澈的名字。
直至父亲要掐上她,躯体一僵,捂着自己脖子醒来,逐渐想起她现在叫长乐——长乐近日正沉迷装晕。
一身冷汗,四周无人,只剩白昼下还明亮不熄的成片琉璃灯。多日休眠并未让人神清气爽,此时赫然直坐,还留了半条魂在梦中和父亲周旋,双目怔怔。
正巧,贺兰澈抱着一把藤丝进屋,也不知想做什么,见到她竟然坐起来了,还在哭喘,便立刻将藤一抛,跑向她。
那身淡蓝色的衣袍过来扶住她,散着丝缕松香,顿时安心,不自禁扑到他怀里,环手紧搂,眼泪都蹭在他腰上。
“你醒了!”
贺兰澈亦是激动难耐,这会儿只觉得气血上涌,手心潮汗,身上发软,微微俯身回搂她,好像两个久别之人重逢倚偎,又好像大狗狗安抚一只躲在怀里的小兔子。
晨阳朝霞透窗,将怀拥剪影投在地上,十分亲密。
片刻后,她醒了神松了手,他亦觉得不好非礼,只好同时分开。
就这一相拥,贺兰澈腾地烧红了脸,这很不符合当朝世家高门要为家中弱冠之年男子选修的《男德经》所言,于是默默念颂以清心中杂念:
“未婚则守身如玉,坚修男德方得善佑……一不可与异性单独相处易失身不洁,二不可惹是生非调戏言轻浮不稳重。三不可……”
可惜没什么用,他一边默背,一边将提亲纳定请期迎婚的流程都想清楚了。忽而觉得应该尽早写封信给父亲母亲禀明近期打算。
“……”
随着长乐惧意逐渐消散,神思回归主位,她也像湖水一点一点冰冻,变回了独立又冷性的样子,变回了他熟悉的高山雪。
“你这是要做什么?”
长乐看向他扔在地上的藤条,才浣洗过,还残留了一些湿味。
没回复。贺兰澈还沉浸在方才的逾矩之中,见他耳尖微红,神思飘飘,咬着下唇轻轻笑,长乐便猜他又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
长乐给自己找理由:方才是面对救命稻草时的下意识反应,若辛夷师兄芜华师姐杨师叔乌大人站在面前,她可能也会突然扑过去的,从躲避求援心态来看,抱一下人跟抱一下树桩,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想清楚了,清清嗓,又开口道:“我……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还作数,你我是有界限的,我是医师,你是病人家属。”
只是此话一出,他站在床边,她坐在床上,远处铜盆温水、药包草汤都好像不认可。
唉……算了,越描越黑。
贺兰澈也醒了过来,忙忙认可:“对,你说得对。你此时感觉身体怎么样?我去请辛夷师兄。”
她迷糊了好几日,大抵是因血晶煞这蛊毒的缘故,她的身子在一段段熟睡中速愈,能感到背心钝感,起先像是在挤压心肺,而后往脖颈儿处游走,再到后几日,背心脖颈都轻松了,钝感又到头皮——本是一直松着发髻,却像时刻紧绷着。
此刻,她假意在自己腕脉上按了下,并未按满听脉应足够的时间,便仓惶说道:“不必惊动他,我……咳咳咳咳咳,我自己便能看外伤。”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