谚语有云“贤君治吏不治民”,随着近年镜大人扫黑除恶大见成效,京陵百业俱兴。金华大娘子觑得风势,三番五次召水木二象门回家。偏贺兰棋屡不应召,一拖再拖——说不上对任职单位有什么深厚感情,到底是不想受她管束罢了。
合不来的亲人,一年见一回,反而关系和睦,时常想念。
而十二元辰偃乃昭天楼之镇楼神器,凭这底牌拽到天上去。邺王自然想要其为邺城所用,可大军师向来给的理由是:“家中、长、长辈、不、不允许……”
家长不允许这个理由,古往今来都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邺王身为家长,他知道的。
华夏传统历来如此:未成婚者,纵是年过半百,仍受家长辖制。而大军师恰是未娶之人,正因他结巴!
谈婚论嫁于他而言难如登天。在数次相亲中屡屡受挫。久而久之,自尊心不再允许他寻觅伴侣,索性潜心公务。
二伯很为此事自卑,话不好说,贺兰澈便没与长乐细讲,故而长乐得出结论。
“大军师确实心机深沉,除对贺兰澈一腔真意,对别人不是个好像与的人。”
她默默将大军师列入防备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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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师的叶子牌打得意兴阑珊。一场好好的家宴,偏又办得这般拘谨沉闷。邺王更时不时在耳畔谦声恭维:“当年战守碎叶,若无贺兰先生鼎力相助,季氏先祖纵有十万甲兵,邺城亦不过是一堆黄土罢了。”
威势赫赫的邺王,独在大军师面前敛去锋芒,只做谦逊姿态。
水象门主孟夫人玲珑剔透,早看得出门道。远处隐隐有琴乐试音之声传来,她便弃下牌,含笑认输:“我们几个老家伙待在这里,孩子们反倒拘束。澈儿好好的生辰,何必拘着他们热闹?”
见她招着贺兰池、贺兰棋告辞,邺王便将贺兰澈叫来,夸留道:“父母生养儿女之恩深似海,澈儿正该今日承欢膝下,回馈慈母。诸卿家何不用了晚膳再走?”
孟夫人慈爱地笑着拍拍贺兰澈的肩:“王上知道,这是个傻孩子,爹娘在,他便总想着周全我们,反倒不自在了。心意到了就好。”
邺王目光欣慰地瞧贺兰澈一眼,亦不由感慨:“孤念及家中三个性情迥异、令人头疼的孩儿,叹诸位何等亲密和睦之家,方能将澈儿养得这般温润,早想请教些教养之道?”
贺兰池立刻闻言回夸:“王上过谦了。三位殿下皆是人中龙凤。大殿下肩负一城重职,披肝沥胆,桩桩件件办得干净漂亮。二殿下虽贵体欠安,然聪敏颖悟,才华横溢。三殿下更是贴心棉袄,王上福泽深厚。”
也坚决要走。
长辈一离席,湖中水阁立时被清空。原定夜宴本要占用此阁,季临渊当即招手唤人上前,命其重新布置。
远处建章阁二楼,人声喧阗。疑似编钟清音,正由伶人调试。
邺王听见后,眉头一皱,忽向季临渊发问:“孤原本以为,你们玩乐一番,当听听丝竹管乐为妙呢。”
“此钟是儿臣赐的。”季临渊俯首回禀,“儿臣想,今岁药王谷神医与昭天楼齐聚,正好趁阿澈生辰庆祝一番,故请了双面编钟助兴,料来不算逾制。”
见父王默然未应,脸色越来越差。季临安跟着要从轮椅中起身,正要帮忙解释,却被邺王挥手拦下——
但凡是个人,是个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邺王眼神此刻落在病弱的儿子身上时,那层冰冷的审视悄然融化:“你好生坐着。”
他或许是顾忌周遭,转而生涩地轻拍了拍长子的肩,带着一股近乎笨拙的柔软:“既是如此,今日你们便好生尽兴吧!”
“恭送父王。”
才都松下一口气。
贺兰澈执意送父母出宫门。被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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