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完这些,他转过头来,“渊儿,你若将药王谷一事办成,不叫昭天楼离心,孤,今后便放心将这邺城都交给你。”
季临渊猛地跪地,按礼逊谢:“父王春秋正盛,儿臣不敢觊觎大位。只求能为父王分忧,为临安治愈身体。”
“其实,孤知道,”邺王语气似有松动,“你终归是孤身边最听话的孩子,这些年……多亏你了。”
季临渊仿佛等了许多年,只为这一句话。在那些极其渴望父爱的少年岁月里,它始终缺席。如今终于听到,却已经过了最需要的时刻。
心绪复杂难言,最终只低声道:“儿臣告退。”
疾步出了父王西宫门,晨风正候在阶下,等着领旨去密查长乐神医的家世。却不料季临渊将那旗语随手纳入袖中。
“殿下?不查吗?”
季临渊轻笑一声,无比坚定:“查与不查,有何分别?纵是查出什么,也动摇不了我娶她的决心。”
长乐说得对,他往后会有自己的家,不必再追逐从前虚无缥缈的亲情。
无论她是谁,无论从前如何,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他们的以后。
他一个眼神,晨风便心领神会,要将长公子这一决定,“不经意”透露给神医知晓,也好叫她明白,长公子有多么将她放在心上,神医定会开心。
“殿下近日心情甚好,连走路都在哼曲儿。”晨风笑道。
季临渊嘴上说着“有么”,笑意却更深了。
*
栖梧宫。
长乐白日补觉,迷迷蒙蒙断断续续睡到傍晚。身处邺城宫中,离仇人最近之处,其实每夜依旧被梦魇缠身,只是饮恨止渴,试图紧攥着这把火,任它在胸腔中加温,支撑着每日走下去。
自下山后,二人便说好分头行事:季临渊整肃衣冠往邺王处请旨赐婚,她则回房给药王修书。
她不想拖,虽说季临渊近日被她蛊惑得头脑发昏,却难保日后不起疑心。更何况乌太师旧案,他在鹤州时已有所耳闻。若待他们回过神来,难保不会对自己生疑。
夜长梦多。
目前最让她头疼的便是药王。
长乐耍了个心眼:寄回药王谷的信,她一向用医家那如天书般难以辨识的字迹书写。她笃定,若要拆解此信,除非请个懂行的郎中,否则邺城军谍也需大费周章。
她深知师父性情。若知晓邺城城主便是灭门仇人,师父定会有所动作,至少必会亲赴邺城。然而此事绝不能让师父知晓,却又不能因婚事计划阻止他前来。
长乐便想出一个主意:待婚期确定,她告知师父一个错误的日期。只要师父错过正日,待婚礼一过,一切都不要紧了。
至于寄给林霁的信,重点在于恳请他将镜大人邀来。林哥哥明白她的心思,自有分寸。
除此之外,长乐近日几乎将《毒经》翻烂了,一直在找有什么药可以把人放倒,最好睡上十天半个月,能直接睡到婚仪结束的。
可惜,能致人昏迷的毒药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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