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爷爷那番话,至今仍烙在他心上:“京剧这门功夫,是拿岁月一寸寸磨出来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能吃苦,能坚持,唱念做打四桩基本功,少一样都成不了角儿。”
今日主练“唱”字诀 这戏曲四功之首,讲究的是“字正腔圆”四个字,先得吊嗓,把喉底那口气从丹田提到百会,像打井水般将音域一寸寸拓宽再练咬字归韵,每个字都得在唇齿间碾过三遍:辨四声阴阳,分尖圆清浊,讲究的是“五音”(喉、舌、齿、牙、唇)与“四呼”(开、齐、撮、合)的功夫。
最后才是润腔,但唱更重要的则是善于运用声乐技巧来表现人物的性格、感情和精神状态,让每个音都裹着情,像给青瓷上釉,要的是那份水磨的细腻。
小镇醒的早,陈挽峥蹲在井边洗漱,鸟叫声和虫鸣声从墙外传来,洗漱完毕他爬上墙头,那棵黄色的腊肠树比夜晚看起来更灿烂,薄雾蒙蒙,炊烟袅袅,陈挽峥清了清嗓,吐出婉转的声音:“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
岳临漳五点半起床,奶奶昨天说过想吃李记豆浆油条,岳临漳不喜欢跟人挤,早早骑着二叔那辆老古董二八自行车往李记赶。
原本只打算两份,突然的想起昨晚的外来客,顺手给他也带上一份。
晨起风爽,带着早餐慢悠悠往回骑,一路经过都是老房子,没人住的房子无人打理无人保养,木材变形房子跟着倾斜,岳临漳看得直叹气,人就是房子的气,人走它就归于天地。
远远看见黄色树,经过宋宅前门隐隐约约听见一阵缠绵细腻的戏曲声传入耳中,车轮向前转,下一个拐角声音愈发逼近,吐字清晰,运气自然,那悠悠的声音在唱:“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岳临漳刹住车抬头看向声源处,那个浑身带着香气的男人此刻正坐在墙头,赤着的脚垂在墙外随着韵律一晃一晃的,阳光照在他的脚上,不偏不倚,刚好够岳临漳看清他脚踝处的一道V字形疤痕,很淡,像花纹。
他穿着昨晚那套白色绸缎睡衣,晨光落在他周身,白色仿佛成为金色,细白的脚在光线中晃动,岳临漳定在原处听着。
突如其来的一阵风灌进他衣服里,衣服被吹的鼓起来,透过光能看到他身体的曲线,脊背挺直,与修长的脖子连成漂亮的流线,岳临漳立在原地,想,他可能遇到狐仙了。
住在山林里的狐仙小公子讨厌跑到人间,机缘巧合被自己遇到,狐仙公子褪掉皮毛幻化人形,坐在墙头练习迷惑人心的法术。
陈挽峥也看到了停在墙外抬头看他的岳临漳,他没有停下来,继续唱:“雁儿并飞腾,闻奴的声音落花荫,这景色撩人欲醉,不觉来到百花亭。”
最后一个尾音还悬在屋檐上,他收回脚,冲下面喊:“诶,你喜欢听京剧吗?”
岳临漳猛然惊醒,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屏住了呼吸,“喜欢。”
话脱口而出时才惊觉,这竟是真心话。
从前不知道,没太注意,今天喜欢。
“对了,还没谢幕,你是我今天唯一的观众,我得给你行个礼。”
足尖在斑驳的墙头一旋,赤足跳至墙外,踏在盘错的竹根上,他身形晃了晃,却像林间鹤般稳住,而后广袖一展,行了个极标致的礼。
有点硌脚,他向岳临漳伸手:“脚有点痛,能扶我一把吗?”
岳临漳跨在车上,脚痛也能走过来,几步而已,岳临漳想伸手拉他,心里一道声音提醒他别过去。
他现在车子旁边,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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