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六局在宋朝就相当于是现代的宴席承包,别看小地方出身,人员少,该有的排办也不甚全,没些挂画插花这等风雅事,但味道确是一等一的好,来的厨娘得知,是给潘邓这个新得了府尊大人嘉奖的少年义士来做席面,更是精心准备。
期间也有不少人来打听,那西门庆最终是怎么判的?那府尊大人长什么样?如何审判那西门庆?潘邓起先答了几个,后又招待客人,那些人便一股脑地来问武大郎,倒也不像之前那样嫌弃武大了,武大哪里被这么多人关注过,只谁问什么答什么,问多少遍也不见烦。
小郓哥也喜气洋洋,自己的兄弟得了嘉奖,比他自己得了嘉奖还叫人高兴,吃得肚皮溜圆,顺道还把武大拯救出来,叫他给自己一个人讲潘哥是怎么得了府尊奖赏的。
说说闹闹,吃酒谈笑,这一晚上王婆茶馆的后院里热闹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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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欢喜几家愁。
县令此时还不知道那西门庆把他每笔贿赂都记在账上,账本还恰好被府尹陈大人收走,只当此事你知我知,只要西门庆不说出口,他便是高枕无忧。
只是听来人说,这潘邓事后被府尹单独留下,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又恐怕有疏漏,辗转反侧了一夜,愈加不信任潘邓,只当那日召见潘邓时对他说的话都被当做了耳旁风,只叹百密一疏,忘了这个小贼。
第二天早上县衙还有公文未定,县令素来不管事,最后却要做主,一干文吏拟好章程等他拍板。
衙内公案乱哄哄,“……税又加重了,百姓多有怨言……只怕再出现竹口村的暴乱。”
“上次那个乡书手和押司身死,共死了五个……”
“……被竹口村的歹人打死,那群人就跑上梁山了。”
“蔡相的乐尺实行了没几年,民力本就枯竭,如此搜刮民脂民膏……”
“如今那杨戬又搞出了一个赋税名目,他们上面动动嘴皮子,收税全靠我们这些县吏,难煞人,众位同僚看该如何行事?”
“别的地方,便是再艰难,硬收也收得了,竹口村怎么办,真放任不管?那地方也要去收呀。”
堂里乱哄哄,县令进来后紧皱的眉头却渐渐舒展了。
他悠然自得地发话,“那个潘邓,府尊亲自嘉奖他为民请命,如此,他也算的是咱们阳谷县,受乡亲敬仰的有义之士,家境又……颇有家资,既然如此,便叫他来服役,来县衙做个押司,他爱造福百姓,本老爷也算是成人之美,也成了府尊大人爱护之心,叫他领两个衙役,去竹口村,把没收完的税收回来吧……”
衙内悄然安静,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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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坏了!”王婆听见她干儿要做县里面押司官,原本躺在躺椅上,一溜坐了起来,手背砸手心,一脸的焦急。
潘邓看着好笑,“我如今也算当了小官了,干娘不开心。”
“诶呦,莫哄你干娘了……”王婆摆手,“你干娘不似孔夫子,看这事也不消三智五猜,一智就猜着十分,坏了!”
“那西门庆从前不知道送了多少金银给老父母,如今你把那西门庆告了,老父母少收多少银子?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怎么还要让你做小官?”
王婆见潘邓不答话,就默默低着个脑袋收拾衣裳,就跳下躺椅,蹬蹬走到他身边,“你可知道以后要干什么?若是做个壮丁,快手,脚力,叫你出苦力也就罢了,咱们花些银钱也好使,如今却你做了押司,不小的官!以后指不定在哪等着你呢!”
潘邓去别个屋里取东西,王婆便也在后面跟着,“……那县太爷明面上不好处置你,你进了衙门,到了他们当官的地界,找两个错处不是轻而易举?到时候下了大狱都是轻的,真要是入了什么圈套,他这是把你架到火上烤呢!”
潘邓又回到院子里,把东西放进行李包,“干娘没听见县令大人给了什么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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