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和他过一辈子不成?你是什么时候路过坟圈子让鬼迷了?这么大的家业,连个亲生孩儿也不要,他就这么大本事?叫你连香火都不顾了,就要和他厮混!”
潘邓掏掏耳朵,“我与师叔夫夫一心,相辅相助,哪里算是厮混?
王婆说道:“少说些不着调的,你便是心里再稀罕他,也不耽误你生个孩子,你那亲师叔若是真为了你着想,不会拦着你!”
潘邓一边拿手里的锥子扎鞋底,一边说道:“那怎么能行?这不是我本心,况且叫这么个孩子横亘在我俩中间,以后哪还有畅快日子过。”
他把手里面的鞋底子扎完了窟窿,递给王婆,“……我本来就不喜欢女子,何必强求要个孩子?于我而言亲生与不是亲生没有分别,正所谓养恩大于生恩,无论是哪个孩儿,是我两个养大的就成了。”
王婆把那鞋底子接过来,又把自己缝好的鞋面往上放了放,对准后拿着针缝起来,半天不说话。
潘邓又说道:“我和郓哥也是结拜的兄弟,到现在也成一家人了;我与干娘也不是亲生,如今却胜似亲生,可见这是不是亲生子也没什么分别。”
说着他拿眼神瞟了一眼小郓哥,叫他为自己说两句好话。
小郓哥缩了缩脖子,把身子转回去了,他可不敢劝!
王婆一边做鞋,一边叹了口气,“我王婆是有福气,白得了你两个好儿子,你若找养子,我又怕这事不是很靠谱……”
潘邓说道:“我若只是个平常人,找养子便是家事,可我现今称王,此事既是家事又是国事,孩儿日后能否成才,自有文武大臣替我操心,干娘放宽心吧。”
王婆一边将线拽出来勒紧,一边叹气说道:“你向来做事自己有主意,从来不叫老娘担忧,我本不该劝你,可你不想,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劝你?你现在这样想,日后若是转了心思又该如何是好?到时候再打算怕是晚了。”
潘邓又拿了另一个鞋底子扎窟窿,说道:“我知道干娘为我担忧,只是别人说不准以后,我却说得准,我要和师叔过一辈子。”
王婆听了这话心里生气,寻思着这年轻人都爱自说自话,到时候你痴心一片,人家说不准反悔呢,没白得做出这么大阵仗。
王婆猛扎鞋底,“你当真不要个亲骨肉?”
“不要。”
王婆把针扎在鞋上,之后把那堆放在桌子上,揉着胸口说道:“血脉传承是人之大事!你便不看在我这干娘的面上,也不看在你亲娘的面上吗?你从前和我说过,儿时被个妇人扔了,那妇人坐着马车就走了,头也没回。我这些年也替你寻思过,既能坐马车,必是个富贵人家,把你扔了,必是身不由己。你从前来我家时只那么大点,现在好生生长到这么大年岁,我自认对得起你亲娘,也安心沾了你的光了,可你如今直心眼要一条道走到黑,你王干娘我对得起谁……”
潘邓听干娘这么说,叹了口气,这才算知道王干娘究竟是怎么想的了,想必是听了那“子不教父之过”,也自觉“儿不娶母之过”了,遂起身坐到干娘旁边,用手将她揽住了。
“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干娘还说那些作甚?我和生母没有缘分,老天叫我做你儿子了,咱一家人就不管那许多了。想从前我母子两个在阳谷县相依为命,那时家里只一个茶馆,存钱没到三十贯。如今一路走来,我母子两个还在一块,家业却大了百倍,此都是人之福,干娘又何必在意我有没有亲子之福?”
王婆听他这么说,自己心里也宽慰了些许,可寻思了会儿又说道:“不行,我还是怕这抱来的孩子不孝顺,我要是没走,有我看着你,可到时候你老娘我百年之后了,你那孩儿要是不孝敬你,如何是好?”
小郓哥总算说句话了,“干的也未必没有亲的亲,往后我做叔叔,必用心管教大侄儿,干娘你放心吧。”
王干娘不舍得说干儿,这小郓哥倒来找不痛快,“你还说潘邓,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给你找相看的也不看,你想怎么样?你想气死你老娘!”
小郓哥拿着浆糊抹彩纸的手顿了一顿,“……潘哥大业没成,我得帮衬着,哪有空搞这些儿女情长?这是过年了,我回来歇歇脚,不然我一年到头四处跑,娶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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