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璲摇摇头,伸臂揽紧了她的身子。
畹君没有多想,翻个身蜷在他怀里睡了过去。如今快到年底,他身为天子重臣,肯定有许多公事政务、人际往来要操心。
时璲这几日总是失眠,眼底都蒙上了淡淡的青色。
畹君看在眼里,隔日亲自下厨,熬了一盅安神补气的人参乌骨鸡汤,用柴火炖足了一个时辰。听说他散了值回来在书房处理公事,便让玉清将汤送过去。
鹤风接了汤盏送进来的时候,只见时璲坐在桌案后,虽垂着眸看公文,可那纸张已很久没翻页了。
他端着汤盏上前,小心地摆在时璲手边,笑道:“二爷,喝盏鸡汤缓缓神吧。”
时璲被他打断了沉思,眉心微微一皱:“你跟了我多少年,不知我夜里不吃这些东西么。”
“小的知道,可谢娘子又不知道。”
鹤风笑着说道,一面揭开了汤盏,鸡汤的香气顿时随着热气袅袅地冒出来。
时璲闻言,便将那人参鸡汤看了一眼,拿起一旁的银匙舀了半勺送入口中。
嗯……浮油未净,汤味稍嫌寡淡,鸡肉的鲜香还被人参的微苦盖了过去。
侯府的厨子应当不至于如此有失水准。
他不由微微一笑。看她这手艺,真有点担心她娘的酒楼能开多久。
他将银匙搁回托盘上,指尖摩挲着桌上的文书,忽然开口道:“我要是这么原谅了她,会不会太轻易了些?”
鹤风笑道:“二爷问出这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问小的呢?”
时璲久久不语,神色隐在汤水蒸腾出来的白气之中,也添上了一层云遮雾绕的朦胧。
翌日一早,晓寒犹重,时璲便起身洗漱更衣,畹君就躲在被窝里看着。
见他穿毕里头的衫服,外头却罩了件家常的青缎织金襕袍,系一条素银带,随意里带出几分倜傥的风姿。
她不由奇道:“咦,你今儿不用上早朝么,怎么不穿官服?”
“上什么早朝。”时璲拉她起来,“快起身洗漱,我有好戏给你看。”
畹君满不情愿地从暖洋洋的被窝里爬起来,洗漱过后随意挽起云鬓换好钗裙,被他拉着往前厅去看好戏。
到了前厅,入门左手边有一架宽幅双面苏绣金丝楠木屏风,时璲让她坐到屏风后头去。
畹君依言在屏风后面坐下,这才发现这架屏风的妙处。
原来那绣布用的是半透的绢纱,两边图样绣完之后,从正面看不到其后的景象,在背面却能影绰地瞧见厅里的情形。
此刻时璲正坐于上首,似在等待着什么人。
畹君更好奇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聚精会神地等待他的“好戏”。
过不多时,有婢女走进来,脆声道:“小侯爷,谢大夫请过来了。”
谢大夫?
畹君吃了一惊,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身下的圈椅往后一顿,在地上擦出一声轻响。
时璲听得屏风后面的响动,眼神略沉了沉,举目望向踏入厅里的谢岚,淡声道:“谢大夫,请坐。”
谢岚喏喏谢过他,在左侧下首的太师椅上坐了。有婢女上前斟茶,他将茶杯握在手上犹豫着不敢喝。
他在侯府行走数月,多是到老夫人的居处看诊。被北定侯请到前院的大厅里是头一回,当然为着什么他心里是有数的。
因此看那白瓷杯里碧清的茶水、玛瑙碟中新鲜的糕果,怎么看怎么有猫腻。
时璲倒是很开门见山:“谢大夫,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请你过来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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