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讶地发现这里织布用的还是很落后的机杼,比起江南用的织机慢了三四倍不止。
畹君问了随行的亲卫,得知他们的衣裳都是朝廷从别处运过来的。
她心下不由暗忖:这里技术落后,所以布匹紧张,供应不起军队庞大的需求,只能从外地运衣裳。
倘若她把江南的织机搬来这里,便能让当地供应这些士兵今年的军服,岂不又替时璲省了一项开支,且也算造福这里的百姓。
她这样一想,便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连忙回去伏案画图。
畹君在金陵时用过织机,很清楚其织造的工序,只是里头有许多结构她也不能一一想明。
因此伏案作画,不知不觉天竟已黑透,连时璲何时坐在她身边都没察觉。
直到他在她旁边点起一盏书灯,暖金的光线亮起,畹君才骤觉已是暮夜。
“画什么呢?”时璲端详她手边的图案,“这么认真,比你夫君还重要。”
他总是以她夫君来自居!
畹君不高兴:“媒又没说,聘又没下,你是我哪门子夫君!”
她虽未婚先育,可内心还是期待着正式的三书六礼的。
“好罢,不是就不是。”
时璲口中依着她,却俯低身子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在那桃花粉颊上落下一枚红印,方拿起那张纸细看:“这是什么?弩机?”
什么弩机!畹君一把夺回来:“这是江南的织机!”
她把白天的想法向他细细道来。
时璲听罢,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若是真能做出来,确实可以省下不少银子。
难为她如此细致,在这种地方都能替他想得这般妥帖,忍不住搂着她亲了又亲:“我的畹君卿卿怎么这么聪明呢?真不知道是谁有这福分把你娶回家。”
畹君被他夸得脸红起来。
时璲告诉她,一些细处想不出来也不要紧,他明天把城里所有的工匠叫过来替她参详。
说完一把盖上画纸,拽着她进了帐中。
这段日子,他们就跟寻常夫妻一样,熄烛后在被窝里做些爱做的事,然后就抱在一起,她听他说些营里的事,他又听她说府衙的事,说着说着便相依睡去了。
两人平时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若有时分离三四日,再见面时更是如胶似漆,恨不能长在对方身上。
如此日子过得倒快,转眼间时至三月暮春,畹君的织机已经造了出来。
时璲命全城工匠赶制织机,畹君又广召闲散的妇女学使织机,待她们上手以后,又分配城里的百姓分工裁制夏秋的衣裳鞋袜。
各项工序在畹君手上调度得井井有条,其中的工钱,自然是由想要巴结时璲的官吏们抢着出。
如今跟朵豁的战役打到要紧处,时璲七八日方能匆匆赶回来见她一面。好在畹君有事操忙,倒并不很挂念他。
前线大捷的消息传回城里,畹君也高兴得不行。想着他们营里庆功,时璲最早也要明日才回来,便仍在外头忙活到天黑方回府衙。
一入得屋内,见里头竟掌了灯,暖曛的烛光透过竹帘,依稀可见时璲倚坐在床头,拈了支笔在一本册子上写画。
她促狭心起,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绕到床头后面预备吓他一跳。
还未靠近,他却像身后长了眼睛似的,伸臂扣住她的腰把人揽到了怀里坐着。
畹君骤然失重,忙伸手搂住他的肩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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