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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直梯下至一层。
李逢玉所说的公园是一片建在国贸旁边的城市森林公园。因为地理位置优越,修建得又很别致,每年一到春天就会开满樱花,常吸引络绎不绝的游客在这里踏青赏花观湖里的游鱼。
乔宝蓓没逛过,随处观望,倒也觉得新奇。
路上她与李逢玉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散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话题基本是以他为轴心展开的,毕竟她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也不好说。
李逢玉并未计较这点,反倒愿意和她分享这些经年累月的空白页。他不可避免地谈及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那个越洋分隔两岸的六七年。
不过说到海外求学的日子,李逢玉并没有为这金光闪闪的留学经历渡上纸醉金迷的光环,他实话实说自己也曾为各类学科苦恼得焦头烂额,也曾丢过钱包遇抢劫案没钱吃饭。
这些倒霉到喝口水都能塞牙的经历,被他以极其平淡的语气绘声绘色地描述,有种莫名的冷幽默感。
乔宝蓓忍俊不禁,却也不由发散思维,想到过去被傅砚清送去读书的那段时日。
那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十八岁时觉得很遥不可及的事,竟能落到自己头上。
傅砚清刚被决策调任海外分部,所以理所应当的为她找了当地最好的院校供读。但她英文很烂,一句也不会讲,更别说是听那些老外讲课,简直就是听天书嘛。
所以傅砚清又额外给她找了一对一的英文老师,全中授课的华侨老师,完全就是在学校挂名开小灶。
想象中的留学生活离她那么遥远又那么近,她每天两点一线,不是在上课就是回家面对傅砚清那张黑黢黢的扑克脸。
她感觉他随时都在盯着她,盯她上课是否认真,盯她功课是否有做。老师仁慈,很少在她的课程试卷上打出难看的BCDF,最差的成绩也就是A-。但她过得生不如死,像被捆缚在古老的欧式胸衣里一样喘不过来气。
上了一学期,乔宝蓓趁假期撒欢跑回国,不需要学习的那一星期她简直是回光返照。不仅脸蛋红润,体型也丰润了一圈,体重高了,胸衣又买大了一号。
傅砚清可能是发现她的水土不服了,破天荒地良心发现,让她不用跟随去海外,剩下的课程用线上教授即可。
所以她这个学历只是看着好看,实际上放了得有太平洋那么大的水。
公园不算很大,他们绕着湖的半圆走桥路,二十分钟就能绕回原路。
期间李逢玉接过一通电话,应该是家里人打来的,聊的并非工作方面的事。
乔宝蓓看眼腕表,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趁他挂断电话后委婉地提了一嘴。
“嗯,那我们回去吧。”李逢玉略略颔首,“你怎么回?要不要我送你。”
这话他几乎是没过脑便脱口而出的,是读书时的习惯。高中时他们住的地方算顺路,只不过乔宝蓓家要稍远些,每天他都会多坐两站车把她送到家再坐反方向的公交回去。
乔宝蓓有些不太好意思:“不用不用,我坐我家车来的,现在就停在商场车库里……”
李逢玉微顿:“这样。”
“是司机接送?”
乔宝蓓没隐瞒地点点头:“嗯。”
但其实她也会开车的……
“挺好,看来我是做不了这个护花使者了。”李逢玉笑笑。
他知乔宝蓓嫁的不是寻常普通人家
,今天见着本人,更确信这点。
当初的小茶花,已经被人先一步供养在花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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