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过去,傅砚清的掌落在她头顶,询问:“睁眼试试。”
乔宝蓓如梦初醒,轻声说:“墨镜……”
傅砚清亲自帮她将墨镜戴上。
乔宝蓓睁开眼,忙不迭从他怀里起身,趿着拖鞋往洗手间躲,确认门是反锁好的,俯身对着镜子把墨镜摘下,认真端详自己的双眼。
——双眼皮出来了!
她松口气,顺便再洗把脸,疏通头发,往手腕抹香膏,确保每一根头发丝都是得体美观的,她去拧门。
手握着门把,再度传来轻微的酸麻感,想到要见他,哪怕已经打过照面,她还是会紧张。
乔宝蓓一点点地推开门,眼光透过偏斜的缝隙,往客厅沙发眺去,瞥见他的身影,手松了几分力。
好久,她才走出洗手间。
傅砚清抬眸,与她遥遥隔着茶几相视:“现在去学生家,还是一会儿。”
乔宝蓓一手搭着小臂,半落不落:“你要跟我去?”
傅砚清“嗯”了声。
乔宝蓓不知怎么拒绝,她没有助理,一个人去确实不方便。
-
酒店门口停了辆红旗,乔宝蓓根据车牌号,认出是傅砚清派的车,两三步走下台阶,拉开后车座的门。
她刚弯腰要进去,却见主驾驶的人是他。
乔宝蓓微顿,不知自己是否应该坐副驾。她纠结不到一秒,还是选择坐后排。
他在斜对角,和她刚好相错,但在后视镜里,乔宝蓓能看见他漆黑的眼眸。四目相视,乔宝蓓捏紧膝上鼓鼓囊囊的帆布包。
“地址。”他问。
乔宝蓓怔忪,忙把手机里保存的定位发给他。
傅砚清收到消息,点开导航,将手机放到卡槽上,随着导航的声音转动方向盘,驶向道路。
这一幕很熟悉,刚梦见过。乔宝蓓眼角泛酸,按下开窗键,偏头将目光投向外方。
徐徐清风拭干酸热,她皱着眉,努力看清掠过的风景,放空大脑,但导航的声音仍能传入耳廓。
傅砚清第一次到医院接她下班时,乔宝蓓还不太敢坐他的车,找了个借口和同事一起走。后来她下晚班,错过末班车,在暴雨天的公交站台下等不到网约车,才上了他的车。
他的车很干净,不像外表那般破旧,开得很稳当。他极少和她搭话,向来是寒暄两句便没有下文,还要她主动挑起话题,才像个锯嘴葫芦一样张口回应。
乔宝蓓习惯把人的第一印象贯彻始终,尤其对那些她自认为不值得交往的人。而傅砚清就是这类人,她懒于深究真实面的他,与之周旋,奈何他的存在感太强,总是很适时地出现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不熟悉彼此时,又一贯沉默寡言,对她的满口谎言没有一丝怨言,且从不揭穿,她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就是个乏善可陈,极好敷衍的男人。
他长得很贵气,纵使开着破车,穿着毫无亮点的工作服,那双投来的目光也总是锐利清明,天然带着来自上位者的审视意味。她偶尔会为他的眼神恼怒,但他
就是带着一丝笑地看着她,让人发不了火。
直至现在,乔宝蓓也搞不明白和他相视的心情。她的面颊会发烫,胸口会发涨,大脑时不时宕机,总之难以像对待那些暧昧对象、前男友一样游刃有余。
她本能地退缩——但又缩不到哪里去——傅砚清就住在她隔壁。她躺在阳台摇椅上打盹,睁开眼,会看到同样闲适地喝茶晒太阳的他;她推门扔垃圾,会刚巧和他一前一后地顺路下楼;她百无聊赖地值夜班,他就那么凑巧经过,顺路能接她回家。
她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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