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不过是佣人提前弄好的?,那?些盛在骨瓷碗里的?汤羹,也是厨师准备好的?。
办公室抽屉里的?平安符,裴寂青说自己虔诚求来的?,在网上明码标价999元,是连排队都有?人代劳的?敷衍。
而裴寂青的?每一天,就是睡到自然醒,然后数十个?佣人伺候他打?扮得漂漂亮亮,将自己藏进贤妻的?戏服,一天演一出,而观众只?有?沈晖星一个?人。
许泽站在一旁,目光在沈晖星阴晴不定的?面容上逡巡,恨不得自己消失。
这情报实在查得太详尽了。
沈晖星将戒指在指间缓缓转动,银色的?冷光在骨节分明的?指间流转,像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病态的?执念:“你说他既然装......干嘛不装一辈子?”
许泽沉默地站着。
沈晖星垂眸凝视着那?枚戒指,忽然低笑起来,笑声像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鬼魅,他缓缓收紧手指,戒指深深嵌入掌心:“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的?人,既然是装的?,那?就装一辈子好了。”
他眼底翻涌着疯狂而阴郁的?暗潮,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他的?执念之中。
第35章 当夜他被热浪惊醒,睡衣黏在脊背上
裴寂青栖居的南安小岛, 仿佛是漂浮在蔚蓝梦境里的一叶薄荷。
海风终年裹挟着小岛只有二十度,将阳光滤成碎金,慵懒地撒在斑驳的渔港石阶上。阿婆竹篮里的杨桃坠着水珠, 物价像潮汐般守着恰到好?处的刻度, 贵不至剜肉, 廉不至蚀骨。
他在离开?之前的夜晚摊开?地图,原本选定的北地, 只是考虑到那里有割伤呼吸的霜花, 坐着火车穿过荒原都要整整三日,并不适合养胎, 左右肚子?会大起来, 多有不便。
于是他换成了南安。
这里连海波都是柔软弧度, 棕榈叶沙沙唱着安眠曲,所有季节仿佛都在托起一枚枚渐渐饱满的果实。
他没有打算永远隐匿身份,于是行囊里证件齐整, 户籍纸页、医疗档案, 都安静地躺在夹层里, 准备在这里生下?孩子?然后再离开?。
裴寂青想, 沈晖星应该感激他的。
他走得那样干脆,连一丝纠缠都无,像提前谢幕,把舞台中央最亮的位置让给?了后来者。多体面?,多识趣, 连一个?可供指摘的缺口都没留给?对方。
五年光阴,也足够让他在离别时仍记得留三分?余地。他没有让那些小报记者嗅到血腥,没有把沈晖星的名字钉在负心汉的耻辱柱上,只是安静地裹着腹中那团温热转身离去。
这很公平——裴寂青怀揣着未宣之于口的隐瞒, 沈晖星有上不得台面?的背叛。
两相抵消,便谁也不欠谁。
裴寂青突然庆幸自己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告诉沈晖星孩子?的事,若让沈晖星知晓了腹中孩子?的存在,脱身时大约要撕扯出血肉来。
抛却过往应当不必回头。
裴家是沉是浮,沈晖星要将他一起打成诈骗犯,都与?他再无瓜葛。
一个?连忠诚都淬不出半分?的Alpha,不值得他回望哪怕半眼。
长夜未眠,晨光已至,裴寂青接受现实的速度快得惊人,如同当年目睹魏迹背叛时那般利落——刀刃入鞘,血迹未干,心却已经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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