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州有着一条漫长的海岸线,海边多悬崖险峰,神女山隐没其中,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独特之处,但在当地人眼里,神女山与其他山是截然不同的,这是一座有神明庇佑的山。
神女山的守护者叫做三山神女,一个称呼却指代着三位神明。
西山神女卢氏,本是古燚国第二代君主程享宫闱内一位寂寂无名的妃嫔,不知姓名,也无法考据其出身,却被民间奉为神仙,据说祭拜她便能令女人精通纺织,因此在那男耕女织的时代,东山神女很受民间推崇。
南山神女云氏,是程享的叔叔程樵帐下的一位女官,来历不明,功绩不详,史书仅在程樵起兵初期封赏众臣时,不经意地提过她一次,留下“赐云氏绢二百匹”七字而已,后来民间给她派了个主管健康的活计,旧时人沾染恶疾后,常会来祭拜她。
北山神女风氏,她比另外两个尚且能在历史中找到原型的女性更加神秘,未见于任何典籍,也没有传说加持,但却被当做主管平安的天神供奉千年,尤其山河凋敝、民不聊生时,百姓都要向她祈求庇佑。
神女山西、南、北三面都有神女坐镇,唯独面海的东面没有神女封号,除此之外,这座山上还有一个奇怪的规矩,那就是每次登山只能祭拜三山神女中的一位,否则就会招致神女不悦,降下灾祸。
这次从海棠树下挖出的金册,正书成于三山神女初现人间的时代,裴徽亲手为这个传说撰写了更为丰富的内情。
古燚国,和州,白铜城。
程享灭亡贺国的那一年,未来的樾国国主裴徽年方十五岁,他的父亲与叔叔都死于贺国的守都之战,阖家男丁之中,只有年少的他得以幸免。
母亲带他投奔了和州的舅舅,一住就是三年,虽不复旧日的钟鸣鼎食,但也算衣食无忧,他自有少年意气,未曾沉迷于从云端跌落泥潭的绝望,反而觉得乡间无拘无束,逍遥自在,要说有哪里不好,就是生活太安逸了。
所以当程樵起兵反叛程享、贺国旧故纷纭响应时,十八岁的裴徽便坐不住了,他祈求母亲放他去博一番事业,母亲当他年纪小,自然是不许。
但裴徽说,程享大军势如破竹,攻取必屠城焚寨,有绝灭五州的决心,而他们苟安此地,不战不逃,与引颈待戮何异呢?何况当年他的祖父凭借小小一座都城,抵抗程享百万大军六月余,一度令程享食不下咽,贺国战败之后,程享当即命人刨了裴家的祖坟,全部挫骨扬灰,如今时势可用,正该了结这笔国仇家恨了!
母亲听了他的话,意识到儿子确实已经长大了,便将亡夫的马槊与铠甲送与了他,又典当了贵重的珠宝为他筹措路费,舅舅为他买来一匹西域的良马,还告诉他程樵麾下有一位叫做陈循州的将军,曾是他祖父的部下,为人忠勇,此行可以前去投奔。
裴徽牵着马离开家门,找到了平素交好的屠夫家的儿子,往日安定的时候,两个人经常从家里偷出酒肉共食,可现在世道乱了,家家都入不敷出,屠夫也没有生意,他们已经很久没能一起大快朵颐了。
裴徽叩开了屠夫家的门:“江崖,我要去参军了。”
被叫做江崖的男子从屋里走进院子,先过来拍了拍他的马:“好家伙,这马可真高大!你几时走?”
“我和家里辞别过了,现在就走。”裴徽瞄了一眼他身后黑洞洞的房门,“你爹养着五个儿子,却独使唤你一个,还把家产早给你的哥哥们分了,我看你在家也不得意,要不要和我同去?”
“那你等着,我和我娘说一声。”江崖说着走进房子,很快又走了出来,手里还多了一把长剑,“我娘答应了,你瞧这个,早些年有人买猪顶账用的,我娘说值不少钱呢!叫我带着用!”
裴徽接过他手里的长剑掂了掂,用料扎实,只是剑刃生了锈,剑柄的木头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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