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出来,张口咬向冼云泽的手。冼云泽也不躲,任由那蛇咬在自己的虎口上,然后连蛇一起攥住了云见章的一把头发,使出浑身的劲儿往前拽,接洽人见这两个妖精在自己身边大打出手,立刻打开车门跑了出去,隔着挡风玻璃指着他们骂了起来。
云见章第一没料到冼云泽真能伤到自己,第二没料到自己的法器伤害不到他,于是猝不及防遭遇了人生中最难堪的时刻。他狼狈地捂住脑袋,久久挣脱不开,甚至都顾不上得罪路潇了,直接操纵小蛇变化为杀器,准备跟冼云泽动真格的,结果那条蛇却意外脱离了他的控制,融化了似的从冼云泽的指缝里漏出来,滴滴嗒嗒浮在空中,变成一条条青鳉模样的小鱼。
云见章目睹法器活了过来,倍感震撼,以至于他都放下了自己的脑壳即将像易拉罐一样被掀开的事情,光是瞠目结舌地目送鱼群离他而去。
冼云泽见云见章不再挣扎,就当他认输了,于是松开手,一脸得意地拍掉了沾在手上的白毛。云见章却依旧保持着伸长脖子的姿势,双手缓缓抱头,仿佛还未从痛失法器的悲伤中回神。
路潇对此评价道:“自作自受。”
云见章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挑起眼角盯住冼云泽,把他上上下下扫量了好几遍,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另一个人来:“你是怎么办到的?”
冼云泽回答:“我是神仙。”
“我还是神职呢!神仙在娑婆也要避我三分。你这可不是神仙能办到的,所谓撒豆成兵其实不过是高级的傀儡术,造物徒有其形而无魂魄,但你刚刚赋予了死物真实的生命,这不是傀儡术,这是——繁衍。”
两字一出,路潇忍不住倒吸冷气:“冼云泽,它们都是你生出来的?你原来是海兔精吗?”——海兔雌性同体,是可以自体繁殖的奇妙生物。
“他胡说!”冼云泽气急败坏,再次把手伸向了云见章的头,“我要把你的每根头发都变成活的铁线虫!”
云见章感受到了强而有力的威胁,果断缩到了路潇身后,放下自尊开始求饶,冼云泽伸向他的恶魔之爪则向旁边一拐,顺利牵住了路潇的手,十指勾连,指甲轻轻挠着彼此的掌心。
云见章没空尴尬,他似是解释,又似是在自言自语:“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可以随意创造生命?这根本不是法术的问题,这就不可能!”
路潇不是第一次看见冼云泽随随便便弄活一些东西了,但他们两个都不精通法术,所以习以为常,可仔细回想起来,她确实没见宁兮他们这样做过,冼云泽却不觉得奇怪,此时还举例说古书里也有大神的血液或武器落在地上化生出精怪的故事。
云见章摇头:“那是因为他们受伤了或者快死了,灵息散佚,这些灵息和外物被动融合后孕育出了灵识,就好像尸体上长出的蘑菇——你是受伤了还是快死了?”
“我活得好好的!”
“对呀,你怎么可能活得好好的?”云见章凝视着他,眼神越发深邃,直到某一瞬间他眼底亮出精光,“我好像懂了——”
路潇轻飘飘打断他:“你最好别懂。”
云见章闻言,立刻像被按下关机键一样闭上了嘴。
路潇分神瞄了一眼站在车外的接洽人,心想她肯定会把听到的一切记录在案,那就等于永载史册了,目前看来,虽然冼云泽和宁兮他们同为正神,但他身上确实有与众不同的地方,而云见章可能比她更了解冼云泽,路潇不清楚这些信息是否会成为冼云泽的弱点,所以从他的利益出发,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云见章了然她的心意,建议道:“再往前开两百米就没有公路了,想要上山只能爬台阶,幸好我知道一条近路,不如我们现在就下车步行吧!”
路潇依旧态度冷淡:“谁和你我们?我又没答应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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