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云泽不再废话,手指一弹,纸袋凭空落进他的掌中。
云见章毫不在意地笑笑:“别抢了,这是我刚买的面包,她都进轮回了,哪还有什么过去的记忆。”
冼云泽打开纸袋,看见里面果然是面包,便把袋子丢到旁边继续默默看风景了。
他浩渺的记忆里,一切黑与白,敌与友,爱与恨,都指向了同一个人,她的确造就了他挣扎不脱的黑暗,但也带给了他唯一的光,如果放弃这一线光明,那他的生命里就只剩下残酷的、重复的、无边无际的痛苦了。
想着想着,负面情绪逐渐找到了最薄弱的宣泄口,他不再愤懑自己的懦弱,也搁置了对路潇的旧怨,反而开始责怪那些突兀回归的记忆,自己又没有主动寻回它们,凭什么要遭受过往的煎熬?
想到这里,他怨愤地瞥了眼云见章。
不过云见章可猜不到到他跳脱的归因逻辑,依然絮絮叨叨着:“我之前来找她,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劝她离开娑婆,你们两人之中只要有一个走掉,我都可以解除神职的契约,保有现在的能力修仙成神。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不论上陶还是神职都有自己的立场,只有我是完全站在你们一边的,我们有着一致的利益。”
冼云泽:“你是来劝我走的?”
云见章摇头:“你和我都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你说,她这一世有可能放过你吗?”
另一边,一滴雨落在路潇身上,立刻把她融进了另一个时空。
这地方似是某座古老山川的山腰,山顶与山脚皆埋没进茫茫云海,没有东南西北,只有上下两个维度,四周又空又静,连鸟啼虫鸣都听不见,也难怪,她们这一支自绝仙缘,合该人丁凋零,能延续到现在已算得上奇迹。
这里就是路潇曾安眠的乾坤藏,它隐没在雨水中,躲进云彩里,浮游于天地之间,若非有缘人,万难见其一面。
上行的路上,女人对路潇讲着当年分割赑犱精魂的故事,她讲的很慢,很仔细,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细节,包括亿万年间每次诛杀另一半神识的过程,也都毫无保留地娓娓道来。
“所以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和他之间确实有着血海深仇。”
“你可以这样理解。”
“你们这样骗我,不觉得很残忍吗?”
“说不上骗吧,计谋是真的,待你也是真心的,扪心自问,秦叙异对你的感情有一分作假吗?”女人看向路潇,神情坦然,正因为所有感情都是真的,才敢光明正大和她坦白。
秦叙异确实没有和路潇说过真话,但也没说过假话,他只是全心陪伴她成长,以身作则教会了她如何做一个好“人”,如何守护这个世界,以及如何……牺牲。
路潇现在才明白那句“我做了不好的榜样”,到底是指什么。
“从古至今,无论哪一世,我们都没有强迫你,选择权一直在你自己手里。”女人把路潇送到了一座外观朴素的楼阁前,停了下来,“这一次也一样,如果你杀了他,那么除我们之外,万物众生都可以活下来。如果你放他走,那么娑婆覆灭,你二十几年所见种种以及你的亲人和朋友,都将烟消云散。”
路潇压着火气问:“你这还不是逼我吗?那如果我和他都不离开,是不是就没有问题了?”
“人心易变,比如当年和赑犱达成契约的人,最初肯定都做好了履约的准备,结果还是有人反悔了。”女人双手把长劫交还给路潇,如同交接了一份责任,“如果换做我寿与天齐,我不能保证自己在永恒之中的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会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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