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敌军。”
刘秉握住了他的手,又分明听到,荀攸的声音也在颤抖。他也转而低声安慰道:“荀慈明学问过人,名扬四海,董贼他绝不敢苛待,必定无事!”
“陛下——”
“请荀军师放手指挥。”刘秉牙关紧咬,“朕……朕心已乱,恐对敌方略失当,不再多言。”
但又或许,他此刻并不需要多说什么。
距离洛阳一步之遥,董卓竟先一步放火,摆出了不敢在洛阳久留的架势,士卒就算不用上面提醒,也能察觉到这个信号。
正如荀攸所说,董卓的残部正在后退,试图为自己谋求一路生机。
河内出发的这些兵马,却已是毫不相让地压了上来。
“大哥!”
张飞一声惊呼,就见刘备原本在后方与卫觊一并周转军需,现在已操着刀杀向了前方,宛然又回到了武将的身份。他后知后觉地想到,刘备的老师卢植正在洛阳,现在也是生死未知,又怎敢再有耽搁。
张燕本就身形灵活,已带着一路精锐悄无声息地抵达了高处,将一片箭雨射向了西凉军的后方。
吕布等人自不必说,已和赵云合兵到了一处,身先士卒地冲杀在前方。
但真正压倒这一路援军的,应该还是段煨的举动。
他借着摇动的火光,勉强辨认出了敌方校尉所在,司马懿连忙睁大了眼睛,为他谋划了一条厮杀到那校尉面前的路线。
段煨深知他这降将要得到何种待遇,与此次交战的结果密不可分,毫不犹豫地听从了司马懿的话,顶着肩上中了两箭,也斩断了那敌军校尉的头颅。
一时之间,山中呼声震天。
却是只有刘秉的这一方在欢呼,而董卓的兵马连一声呼喊都顾不上,就已掉头逃窜而去,向着光线最是明亮的地方逃去,还希冀于能够赶上董卓撤兵的脚步。
但后方的追兵已是越战越勇,如何会给他们以逃窜的机会。
被按倒在山路上的,被踩踏在马蹄下的,被一箭射死在山石上的……
每一刻好像都有人在倒下去,也终于让出了这条杀向洛阳的大道!
刘秉何敢有片刻的停留,随同开道的精锐冲向了远处的洛阳城。
不知道是因他之前确实练习骑马勤快,又确在此道上很有天分,还是因为紧迫的局势和专注的心神作用,让他这策马疾驰间不见半点生涩稚嫩,只有皇帝如此迫切地想要回到他的王都。
可当他纵马行出邙山山口的时候,看到的,已是一片烧天的火势。
他刚穿越来的那一晚,险些以为,山道间连缀的火把,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但现在,他更希望是一场梦境的景象,就这样太过生动而真实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甚至让他身形一颤,仿佛被灼人的火舌烧到了脸上。
在他的眼前,洛阳的宫城已经彻底陷入了一片火海。
而在洛阳的郭区民户之间,仿佛曾有一队骑兵肆虐而过,撞出了一条条血路,也在四处点起了火。冬日的寒风没将这些火给吹灭,反而助长着火势,让它们变成了一团团落下的太阳,烧得人四散奔逃,凄声不断。
那烧杀掠夺之人,却已在他的兵马越境的那一刻,收到了危险降临的信号,竭尽全力地向着洛阳以西的函谷关方向逃去。
荀攸担心荀爽,司马懿担心司马防,倒是贾诩身无牵挂得多,还能用冷静的语气向刘秉谏言:“陛下,按照火势,董贼兵马可能还没撤离太久,若是此刻让骑兵尽数上前追击,或许还能——”
“救火!”刘秉的眼睛里也烧着火,变成了两个掷地有声的字。
他此刻已跳下了马来,一把拨开了贾诩的手,向着前方的诸将喝道:“传朕旨意,所有兵马,速去救火,保洛阳子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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