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一张脸哭得通红,看到她后本能地想靠近:“盈盈阿姨……”
“别动!”袁盈心惊胆战,“你千万别动!”
小孩却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哭着朝她张开双臂,摇摇欲坠到一阵微风都可能将他刮下去。
“乖啊,不要动,真的不要动……”
袁盈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机械地重复‘不要动’这个指令,等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翻到外面,双手扳着窗户,一只脚伸过去,费力地将快要支撑不住的小孩摁在他家玻璃上。
当初买房的时候,她还觉得七楼有点低,这会儿却被这个高度吓得浑身发软。
隔壁邻居家有人撞开了大门,粗心大意的爸爸总算从梦中惊醒,跟着好心人一股脑地涌到窗前,将窗户外面的小孩捞了进去。
袁盈长舒一口气,正要翻窗回家,下一秒却因为手心出了太多汗,一个不稳摔了下去。
惊呼声乍起,袁盈落在地面的瞬间,迷糊地和朝这边跑来的烛风对上了视线。
“袁盈!”
他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时,袁盈缓慢地闭上眼睛,心想幸亏她是在收衣服之前坠楼,不然难以想象他回到家之后,看到衣柜里整齐的衣服会有多愧疚。
去医院的路上,她其实醒过一次,口腔里弥漫着腥涩的味道,当时她以为是自己的血,现在想想应该不是。
烛风双目赤红,几次想抱起她,却被同在救护车里的医生护士制止。
“她现在全身都是伤,还不清楚有多少处骨折,你不想添乱的话就别碰她。”
“都跟你说不要碰她了!你再不配合我们就请你下车了。”
袁盈第一次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想跟他说别害怕,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再次晕了过去。
之后一段时间,就是反复地在手术室和病房之间流转。
她运气不好,摔下去时后背着地,脊骨和腰椎碎得一塌糊涂。但她的身体很坚强,康复的速度堪称医学奇迹,只是口腔里的腥涩味一直没有消失过。
那段时间烛风每天往返于家里和医院,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却还是坚持留下照顾她。
她恢复得真的非常快,快到骨科专家都忍不住来问她要不要参加某种医学实验了,可不管恢复得多快,她碎裂的腰椎还是无法复原。
一个月后,她出院了,确诊腰部以下完全性损伤,几乎没有了站起来的可能。
邻居家把所有的存款都拿来了,还要卖房帮她治病,小孩一看到她就抹眼泪,才四岁的年纪,就已经被愧疚压得喘不过气。
公司给她放了长假,还给了一大笔见义勇为的奖金,每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尽可能地对她耐心友好。
可他们越善良,越对她好,她心里的苦闷就越多。
袁盈变得易怒,烦躁,敏感,偶尔也会自残,烛风必须24小时盯着她,才能阻止她伤害自己。烛风也不再嘴贱撩闲,时常盯着她一沉默就是大半天。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月,那是一个很好的晴天,她看着烛风憔悴的眉眼,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我现在已经适应轮椅了,应该可以独立生活了。”她说。
烛风迟钝地抬眸,和她对视许久后才问:“什么意思?”
袁盈冲他笑了笑。
这是她坠楼以后第一次笑,烛风却愈发沉重。
“意思是……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走吧,你还这么年轻,以后会有很好的人生,我不想耽误你,”也许是最后的道别了,袁盈努力让自己礼貌起来,“抽屉里有两万块钱现金,你拿走吧,其他的钱不能给你,我这身体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必须留点钱……”
“袁盈!”烛风愤怒地打断。
袁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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