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软甲的又道:“八角楼是二庄主的禁地,擅入者死。”
“万一刺客就躲在里面?”
“这么短的时间,什么刺客能找到这里?我看八成还躲在东院哪个角落,咱们擅自入西院搜查二庄主已十分不悦,要是被发现咱们来了八角楼,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旁边一人接过话茬:“对、对,再不回去,头功就没了。”
领头的犹豫再三,妥协了,他把手中快要燃尽的松枝火把扔在草堆里,三两下踩灭了,又忿恨地一脚把那截木头踢出去老远,喊了句撤退,转身就走,散落在各处的家丁听见命令,复又列队集结,沿着来时的小径匆忙撤退,很快,周围再次回归寂静。
林故渊和谢阿丑两人躲在门口,都松了一口气,只听咔擦一声响,低头一看,原来方才太过紧张,两人一直摆出迎敌的手势,双手蓄着内力,谢阿丑紧紧按着门栓,用力过猛,竟然将半腐朽的门板活生生掰下了一块。
两人四目相接,都忍不住笑了。
林故渊这才转过身,重新打量这间木楼的内部,这里阴森寂静,密不透风,泛着一股雨天特有的霉气,屋内光线昏暗,隐约只觉得像是寺庙,冲门的方位摆一张供桌,桌下胡乱扔着几只旧蒲团,后面则是一尊数人高的巨大佛像,佛像的脸隐在敝旧的帷幕里,看不出供奉的是哪尊真神。
这是……佛堂?为何如此破败,又为何让那些家丁如此忌惮?他心下狐疑,缓步走至桌前,只见木桌上摆着些果盘香炉,都落满了灰尘,最远的一角摆着一盏长明灯,肚内灯油结成了白色膏腴,他伸手去拿油灯,想借光在屋里探查一番,不想那灯却像焊在桌上一般,纹丝不动。
“喂……”他回头想叫阿丑,突然想起那驼子的身份是假的,名字大约也是胡诌,一是语塞,只得改口道,“……谢大哥,你来看这长明灯,好像有些古怪。”
谢阿丑正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仰头研究那佛像,听他说完,投射过来一道戏谑的目光:“你这一声叫的倒是亲热,怎么,一起逃命逃了半晚,终于知道大哥的好了?”
林故渊无端被冒犯,登时寒了脸色。
谢阿丑倒也无意招惹他,踱步过来,伸手去拿那长明灯,左右摇动片刻,发现确实无法撼动,又低头凑过去嗅了一嗅,奇道:“精铁做的,有点意思。”
他回头问林故渊:“有火吗?”
林故渊翻找一阵,还真在帷帐后面找到了火折子,制作火折子的纸里卷了硝、硫磺、松香,樟脑等物,一晃既燃,火光忽明忽暗,冒出一股淡蓝烟气,谢阿丑点燃油灯,火舌一开始幽微如豆,越跳越高,越烧越旺,接着,整只长明灯都开始翻滚燃烧,像一捧盛开的火红莲花一般,一时焰光大盛、浓烟滚滚,周遭油脂尽皆融化,澄清的灯油烧得啪啪直爆,盛放灯油的圆碗也跟着烫手。
谢阿丑盯着那火焰,道:“若不出所料,这里面该有个蜡做的封条,被火烤化就能牵动机关,奇怪、奇怪……”
林故渊道:“有什么奇怪?”
“若我所料非虚,这机关的样式倒让我想起一个人……”
火光把周遭映得红彤彤的,没等他说完,只听寂静的木屋里,突然响起齿轮机条转动的咔擦细响,接着是一阵沉闷的隆隆声,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地底缓缓移动。
真有机关?林故渊藏刀于肘后,循声绕到佛像背后,只见佛像与后墙之间有一道仅供一人能通过的窄缝,被委垂到地的帷帐遮掩着,他一刀挑开那堆帐幔,顿时灰尘飞扬,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洞洞的入口,一道曲折狭窄的楼梯通往深处。
这间木楼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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