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大片浓雾白浪般扑来。
“咚!”
即将身败名裂的恐惧紧紧攫住心头。
“不要再砸了!”男人大吼一声,赤手空拳用力砸烂玻璃窗。
窗户铁条拦着他不让前行,他抓住铁栏用力摇晃。
抵住反锁铁门的钢架床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啦”震动声。
“张白芨!”他在门外疯狂嘶吼。
蓝色深海已经涌到楼下,宿管阿姨喊着让他住手。
早读课结束的学生老师全都拥在楼下,已经无人在意等会要上课。
想要将学生赶回去的保安一转眼就看到围墙上多出的几颗脑袋,刚刚赶走的学生又趁他不注意偷摸走回来。
人声鼎沸。
空前绝后的热闹。
每一声都在昭示着,他要完了。
以前他只要蒙住一双眼睛,现在无数双眼睛,他要怎么蒙?
太多人……
实在太多人……
他杀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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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拼尽全力,将脑袋撞在铁条上,撞得鲜血淋漓。
焊死的铁条在他全身力量用上后终于有松动迹象。
深蓝色涌上来那刻,墙壁猛地向外裂开,铁条框脱出。
他不顾还有玻璃残渣,窗口狭小,像条已经被啄木鸟发现的肥胖蛀虫挤入洞内,挣扎着要往里钻,连锋利的玻璃划伤皮肤,他也在所不惜。
直到皮带被三四双手抓住,他都在嘶吼着要往里钻。
“张白芨!”
“张白芨!!”
“张白芨!!!”
最后一句嘶吼声落地。
尘雾中的瘦小身影终于放下铁锤。
南侧窗户阳光撒入,他清晰地看清黑影旁若隐若现的三个身影。
其中一个,头颅猝然掉落,滚在他面前。
白雾中,黑色毛团睁开了杏眼,满脸是血,天真无邪地对着他笑。
“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啊!”男人吓得挥舞上肢,想要退出。
而这时,腹部传来绞动的剧痛。
一片玻璃由下而上,几乎贯穿他肥胖肚腩,如同十字架卡在洞口。外面的人不知道他怎么回事,还在用力往外拉。
暗红色血液流出,沿着墙面往下,流进墙缝。
铁门被敲得哐哐响,锁头十秒不到就被卸下,但被铁架床堵着,一时半会进不来。
好不容易打开一条缝,南侧有凛冽秋风吹过,将浓雾吹散。
逆光中,他们看到穿着校服的白芨坐在宿舍课桌上,铁锤在她脚边放着,满地白灰沙石。
灰头土脸的女孩并未看向他们,而是望向对面。
门口深蓝制服循着她的视线望去。
只见那一大片白墙上嵌着三具已然褪色的老式校服。
久远的深绿至少可以追溯到二十多年建校中期。
她们就就这么静静地呆在这间宿舍。
封闭、压抑、束缚。
十年。
二十年。
[在你对面]
纸条上的第一句话。
她们第一次相遇,隔着镜子。
每天早上刷牙洗脸梳头发,她都在与她们见面。
午休期间。
夜里辗转反侧。
她盖着被子,背贴着墙。
与她们一起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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