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炙换素鹅。”
“还有这个呢?”
大厨终于不耐烦了:“这是水晶莲肉去掉肉——你事也太多了吧!”
跑堂道:“咱们楼里是要倒闭了?偷工减料也不是这个偷法,端上去我怕顾客打死我。”
“那你放心。”大厨说,“这就是他们要求的——嘿,不知道哪来的,人傻钱多。”
跑堂不敢相信竟有这样的冤大头,带着人一路忐忑地端菜上楼,来到二楼尽头那间房中。
房中桌畔茶香四散,跑堂一下就辨认出来,这正是坊中最贵的一品茗茶。
桌旁两人对坐品茗,出奇的是,其中一个侧首向内,另一个竟然还带着面纱。
饶是跑堂在兰桂坊干了十多年伙计,奇形怪状的顾客没少见过,都不由得侧目多看两眼,心中暗暗纳罕。
“这是本店招牌,千里莼羹,色香味醇,远近闻名。”
跑堂朗声介绍,肃穆地将莼羹放在正中,顺手撤去了纱罩。紧接着他转身接过另一碟菜肴,声音一下变成了蚊子嗡鸣。
“这是本店另一道招牌板栗烧鸡,没有鸡。”
“这是水晶莲肉,没有肉。”
尽管大厨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兰桂坊的酒楼绝没有倒闭之虞,更不是偷工减料,这些菜的做法纯然出自顾客的要求。
但在这间房中,跑堂的声音情不自禁便低了下来,或许是因为从未听过这样的要求,所以心生疑虑;又或许是因为紧张。
他硬着头皮,正要介绍下一道没有鹅的鹅炙,只听那名侧首向内的女子道:“不用介绍,放下就出去吧。”
跑堂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将所有菜放下,带着人火速跑了。
门合上了。
景昭转过头来。
桌上的菜肴正散发着香气,令人情不自禁感到饥饿。
景昭也确实饿了。
她一夜未睡,行了山路、受了惊吓,还吐了一场,胃里早已空空如也。
她抬眼望向对面的顾照霜:“郎君,请吧。”
既然约在酒楼见面,又没有不欢而散,就没有不吃饭匆匆离去的道理。
既然要一起吃饭,当然要摘掉面纱。
从五月二十四那日初见,直到今日,景昭还从未见过对方面纱下的真实面容。
单看顾照霜的眉眼,已是极为好看。在景昭见过的所有人中,单论眉眼的好看,他可以排入前三。
在景昭心中,这样好看的眉眼,天然便该匹配最为完美的面容。
她有些期待,于是抬起眼,看向对方。与此同时,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对方不要辜负这样好看的眉眼,不要暴殄天物。
皇太女纡尊降贵,竟亲自越过诸多繁杂国事,来为一个人祈祷面貌好看,这简直是无上的殊荣。
很可惜,此刻裴令之并不知道自己拥有了这份殊荣。
他抬起手,解去面纱,动作非常从容,极为平静,没有丝毫的犹疑踟蹰。
这么多年以来,裴令之长期孤身在外游历,极少参与世家间的交往,就连朝廷派往南方潜伏多年的内卫密探都弄不到他的画像。
正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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