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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之睫羽一振,轻笑道:“我不会说抱歉的。”

景昭说:“为什么?”

裴令之道:“我只是很好奇,小苏女郎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

景昭摸了摸鼻尖,斩钉截铁道:“兰时从来与人为善,你一定是误会了。”

裴令之低低笑了起来,似乎笑的开始轻咳。

“女郎啊。”他摇摇头,“如果无形的目光能化为实质,我早被小苏女郎用目光扎成了刺猬。”

这话说得同样斩钉截铁,裴令之自幼被无数目光包围,因而对目光以及其中包含的情绪最为敏感。

景昭立刻护短,说出了普天之下所有长辈都常说的那句话:“她年纪还小,不懂事。”

裴令之道:“我看小苏女郎的年纪,与女郎应在伯仲之间,顶多差不出两岁,该是及笄了。”

景昭说:“心智不全。”

裴令之的笑声很轻,夹杂在夜风里,柔柔吹过景昭的耳畔。

他又说了一遍,语气极为笃定:“你们果然不是同胞姐妹。”

景昭偏头,一只手撑住下颏:“很难猜吗?我们的确不是一母所生。”

“堂表之亲?”

景昭挑眉道:“异姓。”

停顿片刻,她又道:“郎君似乎很关心我的家事,是不是也该我问了?”

裴令之支颐轻声:“请。”

澄澈夜空中忽然飘来了数朵乌云,掩住了半边天穹闪烁的星斗。

夜风变得凉了,景昭停住摇扇的动作,问道:“郎君有同胞手足吗?”

裴令之道:“有。”

景昭平静道:“我是说同父同母。”

裴令之仍然道:“有。”

“我有一个姐姐。”裴令之依然摇着扇子,那把花团锦簇的团扇在他手中轻轻晃动,竟然也不显得突兀,“我年幼时,多蒙姐姐照料,感情极好,后来姐姐出嫁,我就不大回家了。”

景昭若有所思:“令堂……”

似是明白景昭心中所想,裴令之道:“我母亲那时尚未过世,只是……”

说到这里,裴令之顿了顿,有片刻的失神。

他不愿意用‘生病’来指代母亲生前最后的岁月。

在他们姐弟看来,母亲从来没有病,更没有疯。

顾夫人临终前那几年,幽居在那座僻静的院落里,在所有人的眼里,她是个毫无缘由的疯子,自己断送了本该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后半生。

但她的一双儿女不这么认为。

在她死后,她的女儿裴臻之心灰意冷,远嫁竟陵,对家族再无半分牵念。

她的儿子裴令之长久离家,在外游历,世人眼中风光无限,本质上却是绝望之下的自我放逐。

然而他们身上尚且流着裴家的血脉,又怎能彻底摆脱笼罩在头顶那片名为家族的阴云。

裴令之的声音忽然停止,院落中寂静若死,唯有夜风吹拂菜苗发出哗啦啦的低响。

在他身边,景昭托着腮,静静等待。

她没有催促,也没有出声,因为在这一刻,即使不去看对方的面容,她也能敏锐察觉到‘顾照霜’的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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