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看着,王悦微笑道:“世间竟然有如此蠢货,东宫鸾驾九月便要下江宁,这时还想着动一动朝廷的采风使。”
一边,幕僚口唇微动,面露犹豫,似是想要劝说,却又没敢开口。
“怕什么。”王悦淡淡道,“我们动不得朝廷采风使,朝廷也动不得我们。”
哪怕是皇太女。
“再说,只要能付出足够代价,没什么东西不能交换到自己手中。”
譬如名望。
又譬如,全身而退的机会。
“王氏这些年付出太多,做的也太多,同样,知道的事情也很多。”
比如南方世家之中,很多家族的隐秘与罪恶,既然需要王氏帮忙处理,自然也不能做到绝对保密。
看着那些纸灰,王悦微笑说道:“只要愿意付出,总能从朝廷那里换到些什么。”
幕僚犹豫道:“可是那要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
王悦微笑道:“如果真到了那一日,有机会支付代价换取未来道路,已经是极为划算的结果,即使需要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也比完全没有选择权要好。”
他喟叹道:“君如乔木,妾如丝萝。除了普天之下的主宰,无论多么高贵的身份,多么不凡的家世,总归是要依附些势力的。南方不行,还有北方,无论依附哪一方,都不能完全斩断自己的后路。”
幕僚低声说了几句话。
王悦转过头,眼含笑意,静静看着幕僚半晌,然后道:“北边的消息,有位与东宫息息相关的重要人物疑似秘密动身南下,为太女殿下九月南下打前站,说不定便是一位宗室贵胄。”
“当年动几只鹰犬,与如今动一位宗室,后果截然不同。”
那名幕僚恭敬赞道:“郎君远见。”
王悦没有说话,只是取来桌上一叠字纸,慢慢烧了。
直到最后一张纸没入火中,王悦抬眼,看着脸颊通红,擦着额间汗水的幕僚说道:“很热吗?”
的确很热。
盛夏烧火盆,怎么可能不热。
幕僚赔笑,只说自己体胖怯热,容易出汗。
王悦道:“我还以为你是太急了,急着出去向你的主子报讯。”
幕僚的笑容僵在脸上,显得很是滑稽。
王悦看着他道:“这几年你在我身边,向外传了二十八条消息。我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为了让你更受你的主子重视,将来……”
他微笑说道:“才能让他吃更大的亏啊!”
然后他依然保持着脸上的笑意,说道:“王先生不慎跌断了腿,扶他下去歇息。”
两名侍从神出鬼没地走进来,一人按住王幕僚,另一人默不作声举起手中沉重的铸铁棍,向他的双腿猛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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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卢氏送来的帖子,景昭与裴令之很轻易地从县令那里借来一些护卫,约定明日护送他们出城。
当然,城中现在大小麻烦不断,据说已经出现刁民抢劫粮店的事,县署人手紧缺,自然不可能把他们一路护送到卢氏坞堡。等送出城外混乱的区域,便要折返城中。
饶是如此,能借来一些人手,已是极好。
第二日中午,护卫们簇拥着两辆马车,向城外行去。
昨日城门紧闭大半日,直到清早才开启城门,或许是官署提前派人清理过,城外官道上虽然还能看见鲜血与土坑,路旁还有些零散碎屑,不知是什么东西摔坏留下的,但除此之外,竟然没有尸体、断肢与其他事物,已经足够令人吃惊。
面对苏惠的疑惑,那些护卫们显然更了解本地民情,嘻嘻哈哈给出了答案:“什么清理,官署哪有人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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