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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道:“很好,还算诚实。”

如果裴令之说出半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之类的套话,那么皇帝就会当真赐下这份恩典。

那道目光终于落下,落在裴令之的发顶、肩头。

仿佛只是一瞬间,又仿佛很漫长。

皇帝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

——“太女择妃,有意于你。你将如何侍奉东宫?”

裴令之说出的答案四平八稳。

他给出了两个典故。

这两个典故的主人都是后妃,都是素有贤名、传颂一时的贤德典范。

“当熊。”

“却辇。”

昭仪当熊,婕妤却辇。前者是护卫君主、临危不惧的大勇;后者是恪守礼法,有宠而不骄矜的德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个典故,便是历朝历代史书之上贤妃的最高赞誉。

但这还不够。

于是裴令之给出了第三个答案:“让贤。”

让贤指齐朝献皇后,这位皇后生前以约束母家、绝不干政的贤名著称。献皇后成为太后之后,由于皇帝年幼,大臣参照前朝例子,请求太后垂帘听政,献皇后说:“内宫与外朝绝不相通,宫妃以侍奉君王为职责,怎么能擅自逾越自己的位置,对朝廷大事指手画脚呢?天底下没有这样的规矩,前朝的政务还是应当委托给贤明忠贞的大臣。”

献皇后遂以贤后闻名史册。

正常情况下,裴令之的答案没有任何问题。

然而如今这位天子,显然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前来看待。

皇帝道:“若见罪于东宫,你当如何?”

裴令之答道:“唯有静修德行,反思己身。”

皇帝确认裴令之背过梁玘写的那本无用读物,虽然无用,但里面的一切内容摘抄改编自《女德》《闺训》等禁书,并借鉴过历代贤后记载,足以应付一切关于储妃德行的考验。

于是皇帝问道:“若裂隙无法弥合,你又当如何?”

说实话,这个问题很难答,它假设了最坏的一种情况,但由于询问者本人的身份,似乎注定了只有一种答案。

这个注定的答案很好回答,无非就是与上面两个问题大同小异而已。

但裴令之直觉不能如此作答。

图穷方会匕见。

这个问题,也许便是皇帝真正的考验。

如果他给出的答案错误,那么他很难走出这座宫殿。

裴令之沉默着,直到过去了一盏茶那么久的功夫,他才字斟句酌地道:“禀圣上。”

“草民的外祖父出身丹阳顾氏,名讳上晋下龄;家母自幼承教于外祖膝下,亦有过人的见识与胸怀。”

“家母生前遗愿,唯有南北一统,兴复河山。她至死牵挂的不是夫婿家族,而是一位英明的君主。”

裴令之拜倒:“天下大事,系于君王一身。有明君在世,是天下苍生之福,草民不过沧海一粟,怎敢因一粟而误沧海。”

他说的很慢。

御前侍奉的宫人们不见得能够立刻听懂,寥寥几个隐约听出些意思的侍从已经变了脸色,几乎双腿颤抖起来。

就连隐没在御阶后的苏惠,眼皮都极其轻微地跳了跳。

苏惠不信皇帝品不出裴令之话里那层深意。

——如果皇太女看中的未来储妃死在今日,皇帝储君毕竟是至亲父女,不会有隔夜仇,那今日在场的其他人,未必不会被当做出气的台阶。

皇帝的语气依然平稳。

这是理所应当的,毕竟皇帝的心性臻至绝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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