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顺口吩咐随车健婢:“取两茎过来。”
高壮婢女应了一声,捡着眼前长势中等的稻子掐了两茎,摸几个铜板串在旁边的庄稼上,小跑着追上马车呈给薛兰野。
薛兰野接过来看了看,愕然道:“长势也太好了。”
她出身高贵,见过世面,这些稻子长势当然不能与各地当做祥瑞献上的嘉禾相比,但也很是茁壮,至少远比颂川县的庄稼要好。
薛兰野几乎本能地就想叫人去挖一捧土过来看看,这时车夫喊了一声:“快到城门了。”
薛兰野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转移了心神,不再关注庄稼与田土,急忙抓起绢帕擦了擦摸过庄稼的手掌,又仔细检查衣裳是否有皱褶,拿过镜子从头到脚把自己检查一遍,确定打扮得体完美无暇,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马儿哒哒哒穿过城门,经过街巷,清晨的南乡县城还未完全苏醒,路边有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推着独轮小车卖花,对面是卖油炸果子的摊位,香气泼辣地溢出来,教人只看一眼,便能想象出酥甜香脆的口感。
薛兰野天没亮就从驿站出发,喝了半碗青菜肉粥,吃了两个婴儿手掌大的甜卷子,一路上坐在车里,本来不觉得饿,却也被那香气勾动心神,忍不住探头出去。
一看那油锅就摆在光天化日之下,锅后面排着许多人,薛兰野皱了皱眉,又把头缩了回来。
南乡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很大。
马车很快到了县衙,车夫递上名帖,守门小吏看了一眼就笑道:“原来是颂川县的三县老,我们明府早吩咐过,快请进来坐。”
说着便很恭敬地迎到车前,又往身后招呼:“快叫人给县老拿脚凳来。”
明府是本地对县令的尊称,至于县署其他官员,如县丞、主簿等,一般被小吏平民们称一声老爷。
随着朝廷任用女官,京外各州县的女官虽然极少,但总是有了一些,再称她们为老爷总显得奇怪,于是便改称‘县老’,按照职位排下来。
县丞仅次于县令之下,一般被称为‘二县老’,主簿等依次排列下去。不过如果没有其他官员在侧,小吏们很乐意省去前面那个排行,捧一捧上官,也省点说话的力气。
薛兰野早习惯了这个很显年迈的称谓,一掀帘子道:“不用。”
她下了马车,被小吏们引进待客的厅堂,一名女吏过来上茶,薛兰野问:“你们明府这一大早就出去了?”
女吏道:“明府大人每天早上都要去城外看秧苗,今日比往常早出门一刻钟,眼下应该快回来了……”
话音未落,厅外传来问好声。紧接着一名年轻女郎快步走进来,道:“失礼了,我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半步。”
薛兰野已经站了起来准备寒暄,眼睛却吃惊地瞪圆了。
柳知穿一件褐色布衣,头发简单挽成发髻,脚上踏一双寻常粗布鞋,鞋面还沾着几个泥点。
南乡县虽在北方,却较为偏南,天气近来已经转热,柳知白皙的脸颊脖颈晒得发红,臂弯挽一顶斗笠,如果忽略她本身还算清秀的面容和沉静的气质,活脱脱便是个刚从田里出来的普通农女。
见薛兰野愕然,柳知低头环顾自己,落落大方道:“失礼失礼,我本以为赶得及回来换身衣服,没想到还是耽误了。你吃早饭了没,我让厨房上点吃的,我先失陪换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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