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张绢布上提到了一点。
——谭大学士是因笔墨口舌蒙冤,而使得他背负冤案的笔墨,则涉及文宣皇后葬仪。
当了这么久太女妃,裴令之当出了一些心得。
对于皇帝父女来说——尤其是皇帝,文宣皇后是不可触碰的逆鳞。
皇帝看似喜怒无常,实际上只要有足够的利用价值,他是可以表现出一定程度的胸怀与大度的。但如果事涉文宣皇后,那么就算是先帝降世、太后复生,也没有办法平息皇帝的怒火,说不定还会火上浇油。
不管谭大学士当年究竟是蒙冤,还是真的口舌不检攻讦过文宣皇后,以皇帝的性格,那是绝对不会有半分斡旋余地的。
皇帝疼爱女儿,却不很在意裴令之的生死,否则不会拿他出来钓鱼,裴令之可不愿搅入其间。
更要紧的是......
裴令之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
景昭有妊已久,身体不好,正值多思。
她开始频繁地问起母亲旧事,封赐母亲旧人,如果在这个时候听说谭氏余孽兴风作浪,心情想必不会太好。
裴令之微一思忖,叫来积素,嘱咐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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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大学士?”
下值路上,被悄悄拦住的承侍女官一脸茫然:“这是谁?”
还不等积素提醒,她沉吟片刻,脸色忽然变了。
“我知道了。”承侍女官喃喃道,“原来是那个谭——你问这个做什么?”
谭氏余孽事属隐秘,承侍女官还不知道,但她年幼入侍东宫,心思灵敏不必多提。
积素老老实实道:“这是我家殿下要问的,不敢妄自揣测,如果方便的话,姐姐能不能提点我一二。”
承侍女官蹙眉片刻,终究还是决定给储妃卖个好,这事虽然讳莫如深,但毕竟不是隐秘。
与其让储妃到别处打探,还不如她原原本本实话实说。
拿定主意,承侍女官便道:“本朝开国以来,大学士不常有,姓谭的只有一个,字深年,出身京城谭氏,你记住了,这个人不能在外面提,仔细招了主子们不痛快。”
积素知道轻重,连连点头:“请姐姐教诲。”
承侍女官说:“当差这么多年,脖子硬的见得多了,这么会找不痛快的还是第一个。谭深年当初因为文采出众、旧有名声做了大学士,蒙恩受命,去监修南陵,顺便写文宣皇后的神道碑文……”
第150章 “谭深年此人,学富才高……
“谭深年此人,学富才高,性情迂腐,空负盛名而无实干之材。”
年轻的皇帝走过幽深回廊,雪白袍角旁有个小小身影亦步亦趋,疾走着才能追上父亲的步伐。
皇帝并不在意女儿能不能听懂,也全然没有掰开揉碎细细讲解的意思:“此人唯一的价值,不在其才,而在其名。”
后半句话没有出口,但其意昭然若揭:
——一旦谭深年的名气被用到极致,就可以毫不留情地弃置了。
啪嗒!
话音未落,转过拐角处,回廊平坦路面变为一段缓坡,小女孩一边极力跟上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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