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危斜躺在美人榻,闭上眼,语调懒散:“我听闻,若将心血喂养法器,养出器灵……器灵便可帮我做一件事。”
镜灵幽幽道:“代价是让我吞掉你。”
镜灵没有说谎。
只要它吞了贺兰危,它就不用被困在镜中了。
它因贺兰危和心魔镜而生,是器灵,也确实可以与他交换,帮他满足一个愿望,不过这愿望必须和心魔镜有关。例如心魔镜的功效是令人看见过往,他便能帮他看见过往。
但心魔镜不止有这样一个功效。
心魔镜功效很多,只要和心魔镜有关,它都可以满足他。
它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他到底还有什么执念?
它问贺兰危:“你想让我做的事,和你总在幻象里看见的那个女人有关系?”
贺兰危:“算吧。”
它问:“你爱她?”
贺兰危想了很久。
他闭着眼睛。
贺兰家这位家主,从前是不可一世的傲慢天骄,如今看起来却有些苍白虚弱,如今甚至叫镜灵帮他做一件事,以至于镜灵有时候都忍不住想,他不会是故意养着它的吧,不是吧?
他都已经半疯不疯了。
他清醒时都已经不会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甚至他连清醒时的事都记不住了,他神智混乱,此时此刻,倘若他再闭一闭眼,等他再疯一下,又或是再睡一觉,醒来也不会记得现在的事。
应当不至于。
一个疯人,记忆都不连贯,得是多深的执念,才能记得要算计它?
不至于。
镜灵又看他。
他闭着眼睛,没出声。
就在镜灵都以为他是睡着了,不会回答它那问题的时候。
它听见他的回答:“或许我只是喜欢被她爱着的感觉。”
是吗?
倘若只是喜欢被爱的感觉,他看见的幻象,更应该是有无数人来如她一般爱着他。
又为何他这些年半疯不疯,看见的所有画面里,都只有那个女人?
镜灵不再问。
它开始说正事:“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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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危慢条斯理:“无妨,与我立心契吧。心契生效后,你将我吞去,自然也会知道我要你做什么。”
高高在上的公子哥,这时候说起话来还是盛气凌人的语气。
镜灵感觉自己在被使唤。
它很不爽,但还是与他立下了心契。
然后它变回了一片湖泊的样子,就在贺兰危院子外,这样比较方便它吞噬他。
让他投水,然后一点点蚕食他的血肉。
投水后。
会最后一次看见心中所执。
这样死得并不算太痛苦,即使是被一点一点撕碎了吞尽了血肉,但见心魔执念,也足够麻痹一点痛苦。
镜灵以为,贺兰危所说的,他所执着的是那个女人的爱。
那么按道理来讲,
贺兰危投水之后,会再一次感受到他所求的,他既只喜欢被她爱着的感觉,便会体会到她爱他时的情景。
贺兰危亦如此想。
可是当他一点一点走进湖里。
冰冷如镜的湖水淹没头顶,意识昏沉的时候。
他摸到了一团火。
灼烫,明亮,永远不会熄灭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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